他扳倒周興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踏入了兩位頂級棋手早已布下的局中。
他若成功,表麵上看是為武則天清除了一個失控的爪牙,贏得了天後的賞識。但實際上,卻也正中裴炎下懷,幫他完成了“清君側”的第一步。
無論他怎麼走,都是在彆人的算計之內。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自作聰明的猴子,在如來佛的手掌心裡拚命地翻著跟頭,卻自以為即將跳出三界之外。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混合著被愚弄的屈辱,湧上心頭。
但很快,這股情緒就被一種更加強烈的、近乎偏執的狠戾所取代。
棋子?
他不想當任何人的棋子。
既然看清了棋盤的全貌,那他就不該隻盯著自己麵前的一格一地。
他要做的,不是在黑白之間選擇站隊,而是想辦法,把這盤棋……攪得更亂!
亂到讓兩位棋手,都無法再從容落子。
亂到他們不得不注意到他這顆“塵埃”的存在,甚至,不得不倚重他這顆“塵埃”的力量。
陸羽的目光,重新變得銳利起來。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將心中所有的雜念與畏懼,都一並吐了出去。
他再次鋪開一張新的白紙,這一次,他沒有畫地圖,也沒有寫罪證。
他的筆尖飽蘸濃墨,懸在紙上,久久未動。
他要點的第一把火,不能太大,大了會立刻引火燒身。也不能太小,小了則無法引起棋手的注意。
這把火,必須燒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
一個既能讓周興感到肉痛,又不會讓他立刻狗急跳牆。
一個能讓武則天看到他的價值,卻又不會覺得他難以控製。
一個能讓裴炎的布局出現一絲微小的偏差,從而露出更多破綻的位置。
他的腦海裡,閃過張四供出的那些名字。
工部營繕所主事,劉元?不行,官階太低,分量不夠。
中書侍郎,崔知溫?更不行,那是直接挑戰裴炎,是自殺。
陸羽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戶部度支司郎中,錢斐。
從六品上,官階不高不低。
身處戶部,掌管錢糧,位置極其敏感。
此人【誌得意滿】,【隱藏的貪婪】,【焦慮】。這說明他既享受著貪腐帶來的好處,又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懷不安。
這種人,心理防線最是脆弱。
而且,動戶部的人,必然會觸及國家的錢袋子。這是任何一個統治者都無法容忍的底線。武則天對周興的容忍,是容忍他當酷吏,絕不是容忍他勾結朝臣,蛀空國庫。
一旦錢斐出事,周興必然會想儘辦法切割,來俊臣的“鬼手”也必須縮回去。這張貪腐之網,就會出現第一個鬆動的節點。
而對裴炎來說,一個戶部郎中的倒台,無傷大雅,卻能讓他看到,酷吏集團的貪婪已經開始失控,這會堅定他“清除”酷吏的決心。
一石三鳥。
就是他了。
陸羽不再猶豫,筆尖落下,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了兩個字。
錢斐。
寫完,他將紙吹乾,折好,小心地放入懷中。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推開書房的窗戶。
一股帶著水汽的涼風吹了進來,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而長安城,這座看似平靜的巨大棋盤,也即將因為他這顆不甘為子的塵埃,迎來第一場,誰也意想不到的變數。
陸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知道該如何潛入大理寺,但他知道,該如何讓大理寺的大門,為他而開。
當火燒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需要一個救火的人。而他要做的,就是先當那個點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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