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既點出了李旦生活的“簡樸”,又將其拔高到了“道家風範”的境界,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台階下。
果然,李旦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意,那笑意並未抵達眼底,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一旁的趙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附和道:“陸公子說的是!殿……李公子他,一向不喜奢華,府中的用度,比我們這些清貧人家,也多不了多少。哎,有時候老夫看著,都覺得心疼。”
老先生心直口快,一句話便將李旦的窘迫處境,掀開了冰山一角。
陸羽心中暗道一聲“好助攻”,麵上卻裝作好奇地問道:“哦?以李公子的身份,何至於此?”
趙元剛要說話,李旦卻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
“趙先生言重了。”李旦放下茶杯,語氣恢複了平靜,“清茶淡飯,正合我意。倒是陸公子,”他看向陸羽,稱呼已經悄然改變,“聽你口音,不似京城人士?”
“晚生江南人士,來京城謀個營生罷了。”陸羽滴水不漏地回答。
“江南好地方。”李旦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到那卷竹簡上,“這卷《王莽傳·異注》,陸公子可願割愛?價錢好商量。”
來了。
魚兒不僅咬了鉤,還想把魚餌整個吞下去。
陸羽心中一笑,麵上卻故作為難:“這……此書雖然隻是些野史雜談,但晚生讀來,頗有些趣味,正想帶回去仔細研讀……”
他越是表現得不舍,這東西的價值就越高。
李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沒有再強求,隻是淡淡道:“既是陸公子心愛之物,倒是李某唐突了。今日能與公子相談一番,已是幸事。天色不早,我該回府了。”
說罷,他便站起身,對著趙元和陸羽分彆拱了拱手,轉身便要離去。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糾纏。這份隱忍和果決,讓陸羽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就在李旦的手即將掀開茶寮竹簾的那一刻,一個尖細而傲慢的聲音,如同一根冰錐,猛地刺了進來。
“喲,這不是豫王殿下嗎?真是巧啊,您也在這等醃臢地方喝茶?”
竹簾被人粗暴地掀開,一個身穿華服、麵色倨傲的年輕宦官,領著幾個侍衛,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捏著蘭花指,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簡陋的茶寮,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茶寮內的氣氛,瞬間從方才的暗流湧動,變為了冰封三尺的死寂。
趙元臉色煞白,連忙起身,想要行禮。
李旦的身體僵在原地,他緩緩轉過身,臉上那絲剛剛浮現的溫和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平靜。
“是錢公公。”他淡淡地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錢公公輕蔑地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的絲帛,展開來,用一種抑揚頓挫的腔調高聲念道:
“天後令:豫王李旦,性情敦厚,不好奢靡,朕心甚慰。然其所居城西舊邸,略顯寬敞,與王敦樸之風不符。今特賜予武承嗣之子武延基為新府。豫王可遷至城南安業坊故太子舊院居住,以習簡樸之風。欽此!”
這道旨意,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李旦的臉上!
將他本就清冷的府邸奪走,賞給武家的子侄,再把他趕到“故太子舊院”——那是他二哥李賢被廢黜前住的地方,一個充滿了不祥與屈辱意味的牢籠!
這已經不是敲打,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當著全長安城的麵,告訴所有人,他這個李氏皇子,在天後眼裡,連武家一個不成器的子侄都不如!
錢公公念完聖旨,將絲帛卷起,皮笑肉不笑地遞到李旦麵前:“豫王殿下,接旨吧。天後還讓奴婢給您提個醒,安業坊那邊,年久失修,您啊,最好今兒就搬過去,免得夜長夢多,塌了屋頂,傷了您這千金之軀。”
話語中的譏諷與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李旦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雙手在袖中死死攥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慘白。
陸羽的眼中,李旦頭頂的【情感狀態】劇烈地翻騰著。
【壓抑深灰)】、【孤獨藍)】兩個詞條瞬間被染成了深不見底的黑色,而在它們之上,一個嶄新的、血紅色的詞條,正緩緩浮現出來。
【屈辱血紅)】!
與此同時,係統的提示音,在陸羽的腦海中,冰冷地響起。
“叮!檢測到投資對象遭遇重大危機,情感波動劇烈!觸發緊急投資任務:【龍遊淺水】。”
“任務要求:在一炷香之內,幫助李旦化解此次羞辱,維護其最後的尊嚴。”
“任務獎勵:未知。”
“失敗懲罰:李旦氣運大幅度受損,【潛龍在淵】狀態有跌落風險,宿主前期投資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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