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陸羽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起來,“為示公允,為天下表率,臣提議,為太子選妃,當效仿科舉取士之法,於百官女眷之中,行‘大選’之製!”
“大選?”劉禕之皺眉道,“如何選?”
“問得好!”陸羽仿佛就等他這句話,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凡京中三品以上官員家中,年歲相當之嫡女,皆可參選。選拔共分三試。”
“第一試,試‘德’。由禦史台與大理寺共組‘品德監察司’,徹查參選女子之家風。其父、其兄、其叔伯,三代之內,凡有貪贓枉法、結黨營私、德行有虧者,一票否決!以正其源!”
話音未落,裴炎等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徹查三代?開什麼玩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誰家屁股底下是乾淨的?這哪裡是選妃,這分明是借機抄家!
陸羽卻不管他們,繼續說道:“第二試,試‘才’。由弘文館與國子監出題,考教經義、策論、詩賦。題目嘛……我看就以‘論女子乾政之得失’為題,如何?此題,最能考驗其胸襟與格局。”
“噗——”
有幾個年輕官員,實在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論女子乾政之得失?
這題目簡直是把刀架在所有人的脖子上。說得,天後不悅;說失,天後更不悅。怎麼答都是錯!這誰敢讓自家女兒去考?
舊黨一眾老臣的臉,已經從白色變成了豬肝色。
“至於第三試,試‘貌’。”陸羽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鐵青的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這相貌嘛,並非指皮相之美,而是氣度風儀。臣建議,由天後陛下、太平公主殿下,以及……臣,共同主審。畢竟,臣在相人之術上,略有幾分心得。”
他這句話,簡直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讓太平公主和你陸羽來主審?
太平公主出了名的眼高於頂,看誰都不順眼。你陸羽更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讓你們倆來選,這選的還是太子妃嗎?這選的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背!
“荒唐!簡直是荒唐!”劉禕之終於忍不住了,氣得渾身發抖,“選太子妃乃國之大典,豈能如此兒戲!聞所未聞!”
“哦?”陸羽眉毛一挑,故作驚訝地看著他,“劉侍郎,方才您不是還說,太子大婚,乃社稷安危之所係嗎?怎麼到了為國精挑細選未來國母的關鍵時刻,您反倒覺得是兒戲了?”
他轉向裴炎,一臉誠懇地請教:“裴公,您乃百官之首,德高望重。您說,為國本計,如此嚴格地為太子選一位賢內助,是不是理所應當?難道,您府上的千金,沒有信心通過這區區三試嗎?還是說,裴公您覺得,您家的家風,經不起禦史台的查驗?”
“我……”裴炎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被陸羽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反駁?
你反駁,就是承認你家的女兒德才皆失,承認你裴家家風不正,承認你之前那番慷慨陳詞都是放屁!
同意?
那等於把自己的脖子,連同整個家族的把柄,親手送到陸羽和禦史台的刀口下!
這已經不是陽謀了,這是把他們的陽謀,變成了一口燒得通紅的鐵鍋,然後笑眯眯地問他們:“諸位,是自己跳呢,還是我送你們一程?”
整個太極殿,鴉雀無聲。
方才還氣勢洶洶、仿佛能代表天下民意的數十名舊黨官員,此刻一個個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漲紅了臉,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們驚恐地發現,他們精心構建的、用“宗法”“國本”鑄成的堅固堡壘,被陸羽輕飄飄幾句話,就從內部給爆破了。
高台之上,李旦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心中的驚濤駭浪,比方才更甚。他看著陸羽的背影,那道緋色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簡直如同神隻。
這就是先生的手段嗎?談笑之間,檣櫓灰飛煙滅。
“咳。”
一聲輕咳,從龍椅上傳來。
武則天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笑意,珠簾晃動,仿佛鳳顏大悅。
“陸愛卿此法,甚好!甚妙!”
她一錘定音。
“為國選才,為君選後,理當如此!朕看,就依陸愛卿之策,舉辦大選!”
她頓了頓,威嚴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一張張如同死了爹娘的臉。
“此事,關乎國本,非同小可。便由兵部侍郎陸羽,全權總領!禦史台、大理寺、弘文館、禮部,全力協同!朕,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另外……”武則天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裴司空、劉侍郎,你們幾位,都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忠心可嘉。想必你們府上的千金,也定是蘭心蕙質,品貌非凡。此次大選,可要為天下女子,做個表率啊。”
這最後一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裴炎等人的心口。
這是逼著他們,必須把女兒送上陸羽的屠宰場!
裴炎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在地。他看著那個依舊麵帶微笑的年輕人,心中隻剩下無儘的恐懼與悔恨。
他們以為自己是圍獵的獵人,卻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們就是那頭被引入陷阱的蠢豬。
而那個笑意盈盈的年輕人,就是那個早已挖好了坑,隻等他們往下跳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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