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對著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李旦心中大定,站起身來,朗聲道:“張謙之詩,大氣磅礴,意境高遠,當為本次詩會魁首!孤心甚慰!”
“太子殿下千歲!”
張謙激動得滿臉通紅,躬身便要行大禮謝恩。
芙蓉園內的氣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張謙,這位吏部侍郎的兒子,在太子親自舉辦的詩會上,以一首驚豔絕倫的《將進酒》,力壓群雄,拔得頭籌!
這是何等的榮耀!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名字,將隨著這首詩,傳遍神都,傳入宮廷,傳入父親的耳中。
然而,就在這榮耀的頂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麵容普通的國子監學子,從人群中排眾而出。他臉色漲紅,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恐,幾分猶豫,但最終還是化作了決絕。
“王生,你有何異議?”李旦眉頭微皺。
那名叫王生的學子,沒有看太子,而是死死地盯著張謙,聲音都在發抖。
“學生……學生不敢質疑張謙兄的才華。隻是……隻是他這首詩,學生……學生好像在哪裡見過!”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什麼?見過?”
“不可能!如此神作,若是見過,我等豈會不知?”
張謙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他怒視著王生,厲聲道:“王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此詩乃我今日有感而發,一氣嗬成,天地為證!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
“我……我沒有!”王生被他一喝,嚇得後退一步,卻像是豁出去一般,從懷中顫顫巍巍地掏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高高舉起。
“學生不敢汙蔑張兄!隻是……隻是三日前,學生無意中撿到這張紙,上麵便有此詩!學生當時隻以為是哪位前輩的遺作,未曾聲張。今日聽聞,才……才驚覺一模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張紙上。
“呈上來!”李旦沉聲道。
一名內侍快步走下,將那張紙取來,呈遞到禦案之上。
李旦展開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那張已經有些發黃的紙上,用一種與張謙截然不同的筆跡,清清楚楚地寫著一首詩,正是《將進酒》!一字不差!
“這……”李旦驚得說不出話來。
陸羽站起身,從李旦手中接過那張紙,隻看了一眼,便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一種恰到好處的凝重。
“殿下,此事蹊蹺。”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這張紙的紙質、墨跡,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絕非三兩日之功。”
他這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張謙的心上。
不是近期寫的?那豈不是說,自己這首詩,是早就存在的?
“不!不可能!”張謙徹底慌了,他衝上前去,指著那張紙,聲嘶力竭地喊道,“這是偽造的!是有人要害我!殿下明察!”
“肅靜!”陸羽輕喝一聲,壓下了場中的嘈雜。
他看著幾乎崩潰的張謙,眼神裡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憐憫,但語氣卻依舊冰冷。
“張公子,你先彆急。本官問你,你這首詩,當真是你今日即興所作?”
“是!千真萬確!”張謙斬釘截鐵。
“好。”陸羽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目光變得銳利如刀,“那本官再問你,為何你詩中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一句,與今秋科舉省試的‘五經’題義中,關於《尚書·禹貢》‘導河積石’的內部注解,如此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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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芙蓉園內炸響!
什麼?
科舉省試?內部注解?
所有學子都懵了。科舉的題目,乃是國家最高機密,在開封之前,誰也不可能知道!
張謙更是如遭雷擊,呆立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什麼內部注解?他根本不知道!他隻知道,三日前,一個自稱是父親舊友的遠房親戚,神秘兮兮地找到他,告訴他一個“天大的秘密”。說太子殿下此次詩會,名為“詠黃河”,實則是為了提前考校學子,而太子最欣賞的,便是《尚知書》中“導河積石”那一句所蘊含的,那種源於天際、不可阻擋的磅礴氣勢。
他當時深信不疑,苦思兩日,才將這股氣勢,化作了那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他原以為這是神來之筆,是自己悟性的體現。
卻沒想到……
陸羽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他將那張寫著《將進酒》的舊紙,輕輕翻了過來。
在紙張的背麵,赫然還有一行小字。
“秋闈,詩賦題,‘河’。”
陸羽舉起那張紙,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三個字,他的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
“諸位,現在,你們還覺得,這隻是一場簡單的作詩雷同嗎?”
“不,這不是抄襲。”
“這是泄題!”
“是關係到大唐國本的,科舉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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