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無聲地合上。
淩星淵的氣息,連同那片極具壓迫感的陰影,一同消失了。
洛清淺躺在床上,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宕機狀態。
她緩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揉過的地方。
頭頂的發絲上,似乎還殘留著那隻手掌的溫度,和一絲極其細微的,屬於空間之力的冰冷氣息。
幻覺。
一定是精神力透支過度的後遺症。
一個會把下屬當誘餌,連宿舍門維修費都要從津貼裡扣的資本家,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帶有安撫意味的動作。
這不科學。
這比她一個b級冰係凍塌了一片地殼還要不科學。
除非……這是一種新型的pua手段。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先用死亡任務把員工逼到極限。
再用一個看似親昵的舉動讓員工產生“老板其實很器重我”的錯覺,從而更加死心塌地地為他賣命。
太陰險了。
洛清淺打了個寒顫,對淩星淵的危險等級評估,又默默往上調了幾個檔次。
她決定將這個莫名其妙的“摸頭殺”事件,定義為老板一次失敗的團建嘗試。
然後,她心安理得地,開始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鹹魚生活。
接下來的三天,是洛清淺穿越以來過得最舒坦的日子。
她被“軟禁”在這間頂配的醫療艙裡。
每天的工作就是躺著,睡覺,以及被動地接受高純度營養液的灌輸。
精神海裡的小飯桶高興壞了。
這些經過提純的能量,對它來說就是米其林三星級彆的饕餮盛宴。
它吃得肚皮滾圓,那輪黑金色的太陽穩定地散發著光和熱。
將洛清淺整個精神海滋養得前所未有的堅韌與充盈。
洛清淺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對冰元素,乃至對虛空之力的掌控,都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如果說之前她的力量是一條時而結冰時而奔湧的小溪。
那麼現在,它就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暗河。
表麵平靜,內裡卻蘊含著足以凍結一切的恐怖力量。
這種力量增長的感覺很好。
但更讓她滿意的,是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乾的躺平狀態。
如果可以,她希望淩星淵能把她關到宇宙毀滅。
可惜,資本家是不會允許員工帶薪休假的。
第四天早上,淩星淵準時出現。
他依舊是一身筆挺的軍裝,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仿佛三天前那個笨拙地揉了揉她頭發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你的身體數據已恢複正常。”
他遞過來一個全新的個人終端。
“歸隊。”
“是,長官。”
洛清淺從床上坐起,動作麻利,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假期結束了,該回去上班了。
當她重新踏上塔爾塔洛斯星獄那暗紅色的土地時。
迎接她的,是夏琳和蘇小暖幾乎要將她勒死的擁抱。
“淺淺!你終於回來了!你嚇死我們了!”蘇小暖的眼圈都紅了。
夏琳則是一言不發,隻是用力地拍著她的背。
那雙火紅色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後怕與慶幸。
“我沒事,就是脫力了而已。”洛清淺熟練地開啟了自己的胡扯模式。
“可能是在壓力下,天賦有了點小小的突破,沒控製好。”
這個解釋,在其他人看來,已經是唯一的“合理”答案。
畢竟,除了“天賦突破”,誰也無法解釋那天發生的,近乎神跡的一幕。
巴頓少校被撤職後,馬爾斯準將親自接管了集訓。
這位準將行事雷厲風行,作風鐵血。
在洛清淺“休養”的這三天裡。
他已經用堪稱嚴酷的訓練,把這群天之驕子們狠狠地操練了一遍,讓他們徹底認清了現實。
當洛清淺歸隊時,第一組的隊員們看她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怨懟和不屑,變成了複雜難明的敬畏與探究。
一個能把總教官一句話送上軍事法庭,還能被第三軍團副指揮官親自接走療養的b級,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普通角色。
他們很自覺地,與她保持著一種安全的距離。
洛清淺對此非常滿意。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親近,不招惹。
大家保持良好的同事關係,準時上下班,就是最完美的工作狀態。
然而,這份平靜,在當天下午就被徹底打破。
馬爾斯準將召集了所有學院的代表隊,宣布集訓第一階段正式開始。
“從現在起,集訓將進入全帝國網絡同步直播階段。”
馬爾斯準將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了整個平台。
“你們接下來的每一個表現,都將被億萬帝國公民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