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灰粒打在臉上,楚玄抬手抹了一把,掌心蹭過眉骨時帶起一絲微麻。那不是塵土的摩擦感,而是體內血脈流動帶來的輕微震顫——像爐火剛點燃時鐵壁傳來的餘溫。
他沒停下腳步,隻是指節收緊了些,鏽鐵牌在袖中轉了個方向,邊緣硌著掌紋。三百步外的地表裂紋在他眼中漸漸顯出不同:那些看似自然崩裂的縫隙,走勢太規整,轉折處還殘留著極淡的能量拖尾,像是有人用鈍刀反複刮過符路。
“停。”他聲音不高,腳尖往側前方半寸挪了挪,“彆踩那條白線。”
羅拉正要躍下岩塊,聽見這話立刻收住動作,單膝跪在石沿上:“哪條?”
“你左腳前頭那道亮痕。”楚玄盯著地麵,“看著像反光,其實是導槽。走上去不會炸,但會把咱們的位置刻進彆人的圖紙裡。”
巴魯已經蹲下身,機械臂探出一根細針刮開浮灰,底下露出交錯的暗紅刻印。“這紋路……不是死靈鍛火。”他低聲道,“溫度更低,節奏更穩,像是……活人用的模具。”
“就是活人。”楚玄眯起眼,“他們在等成型品出爐。”
話音未落,遠處山脊上的光影忽然晃了一下。不是錯覺,是熱流擾動空氣產生的折射偏移。這種遮形術常見於邊境獵戶,但能維持這麼久還不露破綻的,絕非普通人。
羅拉翻身落地,雙錘輕點地:“四個角都有動靜,距離四百步左右。他們沒衝,是在等什麼信號?”
“等我們走進圈。”楚玄緩緩後退半步,鞋跟壓住一道隱蔽的環形刻痕,“剛才那三道裂縫,正好圍成一個倒三角陣眼。我們站中間了。”
巴魯猛地抬頭:“你是說,這片荒徑本身就是陷阱?”
“不止是陷阱。”楚玄左手按地,掌心滲出一縷金焰,在接觸到土壤的瞬間,地下傳來細微的嗡鳴,“這是生產線。他們在模擬鍛造流程——引脈、定型、采火。我們要是再往前走,就等於把自己送進熔爐口。”
羅拉咬牙:“所以他們是衝著你的血脈來的?”
“準確說,是衝著‘返祖歸真’後的第一波波動。”楚玄站直身體,銀發無風自動,“新生血脈最不穩定,也最容易被複製模板。他們想偷火種。”
巴魯冷笑一聲,從腰間解下一個酒壺甩手扔出。陶壺劃過弧線,砸在前方十步處一塊焦岩上,碎裂聲響起的刹那,壺中烈酒濺開的瞬間竟自行燃起,火焰呈青藍色,貼地蔓延,燒斷了幾條隱秘的導槽。
“可惜我這酒不是拿來喝的。”他咧嘴一笑,機械臂關節發出哢噠輕響,“是拿來點火的。”
幾乎在同一刻,地麵驟然震動。
三道黑影自下方破土而出,速度快得隻留下殘影。他們手中彎刃泛著熔渣般的光澤,刀鋒未至,空氣中已浮現出細密的波紋扭曲——那是高密度能量壓縮到極致的表現。
楚玄向後滑步,左掌拍地,掌力順著岩層震蕩,直接切斷腳下兩條隱藏符線。兩枚剛落地的鐵蒺藜瞬間啞火,黑煙還沒散開就萎了下去。
“他們的兵器有記憶功能!”羅拉橫錘格擋,金屬撞擊聲尖銳刺耳,她借力翻身後撤,“每一擊都在記錄你的反應節奏!”
“那就彆按常理出招。”楚玄低喝一聲,右腳猛然蹬地,整個人斜衝而起,不是迎敵,而是直撲左側高地。那裡有個伏兵正悄然調整角度,試圖繞到他背後。
那人顯然沒料到他會主動突進,倉促舉刃攔截。楚玄卻在半空中突然變向,借腰力擰身,左腿掃出一道弧光,靴底重重踹在對方胸口。那人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塌了一小片岩堆。
“果然。”楚玄落地時不穩,膝蓋輕點地才站穩,“他們不想殺我,隻想測距、記頻、抓節奏。每一個動作都在建模。”
巴魯怒吼著掄起臨時熔鑄的戰錘,砸向另一名逼近的刺客。錘頭與彎刃相撞,火星四濺,對方手臂微顫,武器表麵幽光閃了一下,像是完成了某種數據采集。
“老子成試驗品了?”巴魯啐了一口,“誰準你們拿我徒弟當樣品的?”
“不隻是樣品。”楚玄喘了口氣,指尖撫過左臂新生的金屬紋路,那裡正隱隱發熱,“他們在複刻整個‘重啟’過程。如果成功,就能批量製造類似的覺醒者。”
“那就讓他們試試看。”羅拉雙錘交叉胸前,呼吸平穩下來,“看看能不能扛得住真正的鍛造反製。”
四麵八方的人影開始收縮陣型,不再隱藏身形。七道身影呈環形圍攏,每人手中兵器都微微震顫,仿佛在同步某種頻率。地麵的符文陣也開始緩慢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
楚玄站在中央,黑金披風被風吹得鼓蕩起來。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縷銀火自指尖升起,不熾烈,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你們知道為什麼真正的熔爐從不用模具嗎?”他聲音很輕,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沒人回答。
他笑了笑:“因為好東西,從來都是砸出來的。”
話音落下,他忽然向前踏出一步,赤瞳驟亮,體內血脈轟然運轉,銀流如潮湧般衝向四肢百骸。地麵符陣感應到劇烈波動,瞬間加速旋轉,幾道導槽亮起刺目紅光。
一名伏兵迅速抬手,彎刃對準楚玄背部,刀身劇烈震顫,似在全力捕捉某一瞬的能量峰值。
楚玄察覺到了。
他沒有回頭,反而將左手緩緩背到身後,五指張開,掌心貼住脊椎位置。
就在那柄彎刃即將完成采樣的刹那——
他的掌心猛地爆出一團金焰,直衝天際,照亮整片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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