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聖之物的緩慢瓦解無聲無息,卻比任何爆炸和嘶吼都更沉重地敲打在幸存者的心上。
“八岐…大禦神…”另一個靠著殘牆、斷了一條腿的自衛隊老兵艱難地喘息著,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遠方地平線上那個不斷翻滾舞動、每一次動作都讓天地顫抖的恐怖蛇影,沾滿汙血和碎肉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為什麼…連您也…”他眼中最後一點光,在注連繩徹底化為飄散的飛灰時,亦熄滅了。
他們無聲地看著。看著那吞噬一切、腐蝕一切的紫黑色濃雲緩緩推進,帶著令人作嘔的腥風,覆蓋上廢墟中任何未曾熄滅的微弱閃光;看著街道上那些畸形的、在瓦礫間遊蕩撕咬的次級魔物;
看著遠處天際線,那盤踞如山、代表毀滅本身、曾經的櫻花之國尊崇的護國“神靈”,每一次吸氣和低吼都在撕扯著這片大地殘餘的根脈。
一種徹底的冰冷,從腳底蔓延至頂心,凍結了血液。
這不再是戰爭。
這甚至不是災難。
這是昔日守護者轉過身來,向它曾經的子民張開的深淵巨口。
櫻花飄零之地,終將墜入永夜。
注連繩在無聲熔斷,化作一縷絕望的煙塵。
老自衛隊員充血的眼睛死死望向遠方,
那毀滅的神明巨影每一次吐納,
都如鋼針紮在他的心上。
廢墟如一張被揉碎的紙,血與火在其上肆意潑灑。
殘存的自衛隊士兵如同螞蟻般在殘垣斷壁間掙紮,槍口噴吐著絕望的火焰,子彈撞上八岐大蛇那覆蓋著蠕動漆黑黏液的鱗片,發出令人牙酸的“噗噗”悶響,如同小石子投入無底深潭,連一絲像樣的漣漪都無法激起。
“開火!開火!媽的,打它眼睛啊!”一個中士嘶吼著,手裡的機槍槍管已經發紅,彈殼在腳邊堆成小山。
回應他的,是大蛇隨意擺動的一個頭顱,巨口張開又合攏,一片躲藏著小隊士兵的辦公樓承重牆連同著鋼筋水泥,如同被頑童捏碎的餅乾般化為齏粉,鮮血混著粉塵染紅了風。
“轟!”
一枚火箭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僥幸命中了蛇頸交接處的一處鱗甲薄弱點。
爆炸的火光比子彈耀眼得多,撕開一小片蠕動的黑色九幽穢質,露出底下被深度汙染、正以肉眼可見速度瘋狂愈合的暗色蛇鱗。
這點微弱的“戰果”,換來的是八岐大蛇更狂暴的一次甩尾橫掃。
“火箭筒小隊!規避——!”嘶喊聲被淹沒在更加巨大的轟鳴裡。
煙塵衝天而起,夾雜著猩紅碎塊,將那一小片抵抗徹底抹去。
“混蛋!這到底是什麼怪物!!”一個打光了最後彈匣的年輕士兵,跪倒在滿是碎玻璃的瓦礫上,眼睜睜看著戰友所在的位置變成血肉深坑,絕望像是冰冷的毒蛇鑽進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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