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身暗金紋路在機艙明滅不定的符籙餘燼映襯下流淌著幽光!
筆尖未凝金光——他沒有多餘力量催動華麗的法則鋒芒!但那沉重無比、象征著輪回審判終極權柄的筆身本身,已化作最原始、最純粹的破壞工具!
筆尖不再是書寫的雅物,而是一柄沉重的破甲錐!
對準他精神視界中掃描出的、那條正在急速愈合但尚未完全封閉的四號岔口小徑!
對準那肉壁最薄弱的一點!
轟!
胡寶俊以身做弓!整個人如同被全力擲出的標槍!
沒有任何花哨的前搖動作!
純粹的力量!極致的速度!
帶動沉重的判官筆,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意誌!
狠狠砸向那粘稠蠕動、即將封閉的肉壁!
噗嗤!哢嚓!
一聲極其沉悶怪異的撕裂聲!
堅韌滑膩的肉壁在絕對的力量與頂級神器本體的物理轟擊下!
終於被強行砸開一個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不規則血肉破口!
腥臭粘稠如同高壓水槍般的墨綠色汁液混雜著肉沫碎渣噴濺而出!
胡寶俊身體一個劇烈踉蹌!
手臂肌肉撕裂般的劇痛被精神的重壓掩蓋!
但他沒有絲毫停滯!
反手又是一記重戳!將裂口再度擴大!
開辟出一條短暫的生命通道!
“走!”朱戰輝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
他反應快到極致!
幾乎是胡寶俊砸穿肉壁的同一秒,他已經抓住離自己最近的、背負施小婉的那名士兵手臂,朝著那道血肉模糊的生機之路猛衝過去!
另一名士兵架著昏迷的王胖子緊隨其後!
狹窄扭曲的裂口充斥著滾燙的粘液!
穿越如同穿越滾燙的胃壁!
刺鼻惡臭和強烈腐蝕帶來的皮肉灼燒感令人窒息!
施小婉在士兵背上被震蕩牽動傷口,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痛哼,緊閉的眼角有生理性的淚水滑落,混合著膿液血汙流淌。
王胖子龐大的身軀被硬塞過去時,一塊腐肉被刮下塞進了他的嘴裡,在昏沉中劇烈地嗆咳起來,嘔出腥臭的汙物。
最後一個躍過裂口的是胡寶俊。
當他雙腳再次踏在粘稠濕滑的“地麵”時,一股極其微弱的、如同幻覺般的怪異精神低語猛地刺入他的腦海,仿佛有無數瀕死者在黑暗中共同呢喃著一個扭曲的詞彙……
“……歸……巢……”
這低語一閃而逝,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誘惑力。
與此同時,朱戰輝剛把背上昏迷的王胖子重新調整位置,身體明顯僵了一瞬,雖然瞬間恢複,但那極其短暫的滯澀感還是落在了胡寶俊的眼角餘光裡。
一絲極其不祥的陰影,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
腳下,並非想象中堅實而汙穢的大地。
每一次踩踏,都像是踩在浸滿了油脂和屍液的、巨大冰冷的海綿之上,深陷、拔起、再深陷。
粘稠拉絲的墨綠色液體沒過小腿,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在泥沼之中拖曳著沉重的鐵塊。
空氣中彌漫著遠超機艙內部的、更加濃烈的複合腐臭——那是無數種金屬鏽蝕、屍體高度腐敗、燃油揮發、以及某種更加惡毒、如同活性腐敗菌絲增殖代謝產生的、帶著神經麻痹效果的甜膩毒氣的終極混合體。
僅僅是正常的呼吸,都感覺肺部如同被灌滿了滾燙而粘稠的重金屬溶液,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胸腔深處無法抑製的痛楚。
“打開熱成像!”
朱戰輝的聲音在防毒麵罩下嘶啞響起,右手打了個向前推進的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