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和老三騎著車子先到街上買了些鞭炮、火紙,還有一些其他的喪葬用品。
兩個人沒有耽誤多少時間,直奔張家村。
雖說他和張保民之間有過節,但是人死了,作為紅紅那頭的親戚,這最後該有的場麵還要走一遍。
騎到半路上,後麵有個聲音追喊道:“國富國富,等等我。”
兩人回頭一看,是林國榮追了上來。
他知道今天是張保民下葬的日子,趙老太沒有和招呼一聲。
林國富道,“大哥,你咋來了。”
林國榮道,“雖然人死了,我是紅紅大舅,也幫著大姐看看有沒有事情做,他還一直沒有來得及問趙老太,為什麼要這麼生自己的氣。
“咱們走。”
國富有些尷尬,看了一眼林國榮。
“我說國富,咱媽到底氣我什麼?”
“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
“我也奇怪。”
“你彆說了,這東西我給你拿一點。”
他把金箔紙疊的金元寶和紙人放到了自己後座上。
林國榮和林國富二人走在後麵,並肩騎行著。
“我說大哥,你講他這麼突然就死了,是不是老天有眼?”
“算是吧,幸好咱大姐和他離婚早,這張保民一死,咱媽也不要掏錢了。”
不知不覺幾個人就到了村口,遠遠的看見張保民家門口,站著一群人,還有幾匹紙紮的馬和小紙人,有白的、有紅的,放在路兩邊。
院子後麵那一片小樹林,被村裡的年輕人打掃了一遍,放張桌子當做收賬用的。
在張保民的後麵有一片空地,搭起了棚子,擺上了十幾張桌子和板凳,估計是臨時用來開席的地方。
院裡麵沒有多少空,搭著靈堂,上麵用白紙黑字寫了一個“奠”字。
靈棚邊上用白布簡單的裝飾了一下,裡麵擺著個供桌,上麵放著張保民和劉桂蘭的黑白照片,還有擺放了兩碟果品,一個香爐。
屋裡麵擺放著兩口棺材,棺材前麵有一堆灰燼。
紅紅早已經穿好了白衣孝服,跟著媽媽出來迎接過來的賓客。
國英出來看見趙老太和她的兩個弟弟來了,上前問道:“吃飯了沒有啊?”
“吃過了,倒是你,我看昨天沒休息好吧?”
“哎,今天就結束了。”
趙老太道,“老三,去把這些東西到拿先生那去記個賬。”
林國富把什麼火紙、紮的小人啊,都放在一旁。
登記好之後,來到了院中的靈堂前。
母子幾個人對著遺像鞠了幾躬。
行完禮以後,老三林國富就捂著鼻子道:“媽,咱們到外麵去吧,這我一刻也待不住。”
“走吧走吧,出去吧。”
他們就坐在樹林陰涼處啊,看著往來的賓客。
沒過一會,劈裡啪啦的一陣鞭炮響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煙味,劉桂蘭娘家那頭的老親戚騎著車子趕來了。
把車子放好,隻見一個婦人穿著的確良的襯衫、布鞋、勞動布的褲子,手拿著一個白色的小帕子,下了車子,扯著嗓子就哭,旁邊兩個人攙扶著。
一邊哭著往院中去,一邊喊道:“我的二大爺哎,你怎麼走的這麼早啊?”
林國英帶著紅紅上前去行禮,她有些懵了,難道張保民的輩分變大了?
怎麼變成二大爺了。
因為她嫁過來幾年,也搞不清楚劉桂蘭娘家那頭這都是一些什麼人,可能輩分比較小吧,也沒有提醒。
直到旁邊幾個婦女在那大哭乾嚎的婦女耳旁嘀咕道:“哭錯了,不是二大爺,是二大娘沒了。”
那扯著嗓子大哭的婦人,聲音戛然而止。
“啊!”
“是二大娘沒了啊,咋不早說。”
注意到村裡人都在看著自己,繼續被人攙扶著哭進去了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