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岩堡,嚎風峽的咽喉,如同一頭蟄伏的黑色巨獸,匍匐在嶙峋的山脊之上。城堡主廳內,火炬搖曳,映照著一張張粗獷而帶著幾分戾氣的麵孔。主位之上,端坐著一個身材魁梧如熊、披著黑色狼皮大氅的中年男子。他麵容粗獷,一道猙獰的刀疤從額頭斜劃至下頜,眼神凶悍而精明,正是西境叛軍首領,“黑狼”侯爵格拉爾德。
此刻,格拉爾德正聽著手下斥候的彙報,粗壯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包鐵的木椅扶手。
“侯爵大人,聯軍已在十裡外高地紮營,連日來軍容不整,後勤車隊混亂,甚至有士兵竊竊私語,抱怨糧草短缺。今日更有一支約千人的偏師,向峽口北側移動,似在尋找小路。”斥候單膝跪地,語速飛快。
格拉爾德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齒:“哼,勞倫斯那個老狐狸,跟本王玩這套?示弱誘敵?他以為我格拉爾德是那些沒腦子的邊境蠻子嗎?”
一名穿著暗紅色長袍、麵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瘦高男子站在格拉爾德身側,聲音沙啞地開口,如同毒蛇吐信:“侯爵大人英明。聯軍勞師遠征,補給線漫長,內部又有兩位王子爭權奪利,豈能真的鐵板一塊?這示弱,恐怕七分是真,三分是假。那支偏師,不過是吸引我們注意的誘餌。”
此人正是歐文!他果然潛藏在此!
格拉爾德看向歐文,眼神中帶著一絲忌憚,更多的是利用:“歐文先生,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固守固然穩妥,但若真讓他們找到小路,或長期圍困,也是麻煩。”
歐文陰惻惻地笑道:“大人所慮極是。固守,正中了勞倫斯下懷,他巴不得我們龜縮不出,耗儘其銳氣。然而,主動出擊,也需講究策略。聯軍雖有問題,但兵力優勢仍在,尤其是那精靈和教會的援軍,不容小覷。更麻煩的是……那個叫林楓的小子。”
“林楓?”格拉爾德皺眉,“那個有點古怪光環的小子?王都傳來的消息,說他有點門道。”
“何止是有點門道。”歐文語氣凝重,“他的那種光環,對士兵的增益極大,尤其是對抗……我們的‘特殊’戰士。有他在,正麵強攻聯軍營寨,損失會很大。”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他不在呢?或者,如果聯軍的陣腳自亂呢?”
格拉爾德眼中精光一閃:“先生的意思是?”
“將計就計!”歐文壓低聲音,“他們示弱,我們就裝作中計!派出一支精銳前鋒,做出被激怒、急於求戰的樣子,衝擊其營寨,但主力按兵不動。若聯軍應對得當,前鋒佯敗後撤,誘其追擊至峽穀口,再利用地利反攻。若聯軍內部真如我們所料,出現混亂,比如……兩位王子‘不小心’拖了後腿,或某些部隊‘救援不及’,那我們的前鋒,就可能真的撕開一道口子!”
他湊近格拉爾德,聲音更低:“更重要的是,據‘主人’傳來的消息,那個小女孩……林楓的女兒,也隨軍而來。她的血脈,是喚醒‘遠古之門’的關鍵之一。若能趁亂將其擄獲,或至少逼林楓分心保護,此戰必勝無疑!屆時,不僅可重創聯軍,更能向‘主人’獻上大功!”
格拉爾德眼中貪婪與野心燃燒起來。魔族的支持,是他敢造反的最大倚仗。若能立下此功,未來或許不止一個西境侯爵那麼簡單!
“好!就依先生之計!”格拉爾德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聲震大廳,“傳令!讓‘血狼’巴頓率領他的‘狂戰士’營,明日拂曉,給本王去狠狠撕咬聯軍的營寨!記住,許敗不許勝,把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引到峽口來!其餘各部,依計行事!”
“是!”麾下將領齊聲應和,殺氣騰騰。
翌日,拂曉。薄霧尚未散儘,聯軍大營的寧靜被驟然響起的號角和喊殺聲打破!
一支約三千人的叛軍精銳,如同嗜血的狼群,從嚎風峽方向猛撲而來!這些士兵體格異常魁梧,雙眼赤紅,衝鋒時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正是格拉爾德麾下最悍不畏死的“狂戰士”營!他們無視箭矢,瘋狂地衝擊著聯軍的前沿營寨柵欄!
“敵襲!準備迎戰!”聯軍營地瞬間沸騰。勞倫斯公爵早已披掛整齊,登上指揮台,冷靜地觀察著戰局。他看到叛軍攻勢雖猛,但隊形略顯散亂,後續並無大軍跟進,心中冷笑:“果然來了!想誘敵深入?”
“傳令!前軍依托工事固守!弓箭手全力射擊!重步兵方陣前移,穩住陣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出擊追擊!”勞倫斯的命令清晰有力。
林楓站在勞倫斯身側,早已將【堅韌領域】擴展到前沿防守部隊,淡金色的光暈讓守軍士兵倍感安心,抵擋住了“狂戰士”們第一波瘋狂的衝擊。同時,【靈輝源泉】的光芒如同流水般覆蓋戰場,及時治愈著受傷的士兵,維持著戰線穩定。
戰鬥異常激烈。叛軍“狂戰士”在某種邪術加持下,力量驚人,且受傷後更加狂暴。但在聯軍嚴密的防禦和林楓的光環輔助下,他們的攻勢如同撞上礁石的浪濤,一次次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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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位於聯軍右翼,由幾位東南部貴族私兵組成的方陣,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原本應該向前支援的他們,動作遲緩,陣型甚至出現了混亂,導致前沿壓力驟增!
“怎麼回事?!”勞倫斯厲聲喝問。
一名傳令兵飛奔來報:“公爵大人!右翼的柯林頓伯爵所部,稱其部隊遭到叛軍小股部隊側翼騷擾,需要時間調整部署!”
“側翼騷擾?”勞倫斯目光一寒,他根本沒看到什麼像樣的側翼攻擊!“是凱爾薩斯搞的鬼?他拉攏的人開始陽奉陰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