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穿過這片戈壁,就能到達西境海岸,那裡有我們的人接應,可以乘船前往北地,或者……更遠的地方。”一名心腹低聲道。
凱爾薩斯望著東方王都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怨毒和不甘。“阿爾方斯……林楓……索拉斯……勞倫斯……你們等著!我凱爾薩斯不會就這麼算了!隻要我還活著,終有一天,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的逃亡之路,通往未知的陰謀和更深的黑暗。
榮耀之城的光輝大教堂偏殿,林楓看著曉曉在精靈侍女艾莉娜的照料下,安榮耀之城在血與火中堅守了整整一個月後,終於迎來了一個相對平靜的黎明。城牆上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破損的垛口處,工匠和士兵正在加緊修複。街道上,清理廢墟和安置傷員的工作仍在繼續,但空氣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絕望和恐慌,已被一種劫後餘生的疲憊和小心翼翼的希冀所取代。
光輝大教堂的鐘聲悠揚響起,回蕩在清晨的王都上空,不再是警鐘,而是象征著秩序恢複的宣告。
教堂宏偉的主廳內,莊嚴肅穆。儘管四處可見臨時安置的傷員,但中央祭壇前已被清理出一片潔淨的區域。卡蘭多王國目前所能召集的所有核心人物,齊聚於此。
攝政王勞倫斯公爵端坐在一張鋪著軟墊的高背椅上,左眼蒙著染血的黑色眼罩,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蒼白,但那隻獨目中的銳利和威嚴,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具壓迫感。他的傷勢依舊沉重,需要牧師隨時照料,但他堅持出席了這次決定王國未來的會議。
大祭司索拉斯站在祭壇前,身披華貴的金色祭袍,手持聖徽權杖,平和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在他身後,伊薩多拉祭司等“淨黯會”高層肅立。
林楓帶著身體已無大礙、但精神仍有些萎靡的曉曉,坐在靠近前排的位置。曉曉好奇地打量著莊嚴肅穆的大廳和周圍的人群,小手緊緊抓著父親的手指。老弗蘭和傷勢初愈、行動還有些不便的巴頓站在他們身後。影依舊不見蹤影,但林楓知道,她和她初步建立的“暗影之刃”,一定潛伏在城市的某個陰影角落,警惕著可能存在的威脅。奧蕾莉亞·風行者作為精靈族的代表,安靜地站在一旁,氣質清冷。
會議的核心,是王位的歸屬。
勞倫斯公爵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打破了沉默:“諸位,王國罹此大難,叛軍雖暫退,但元氣大傷,北地埃裡克和西境格拉爾德仍擁兵自重,魔族與獸人威脅猶在。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指老國王奧德裡奇七世)沉屙難起,而王儲……”他頓了頓,獨目中閃過一絲痛楚和決絕,“凱爾薩斯·卡蘭多,勾結叛軍,背叛王國,其罪當誅!已不配承繼大統!”
廳內一片寂靜,眾人神色複雜。凱爾薩斯的叛逃,早已不是秘密。
索拉斯大祭司緩緩接口,聲音恢弘:“光輝之主見證,卡蘭多王國的延續,需要一位賢明、堅韌且心懷蒼生的君主。在此危難之際,我等必須摒棄成見,共扶明主。”他的目光投向坐在勞倫斯下首的一位年輕王子。
二王子阿爾方斯·卡蘭多。此刻,他身著一套合身的深藍色親王禮服,臉上早已不見絲毫往日的輕浮與驕縱。他身姿挺拔,眼神沉穩睿智,麵容因連日操勞而清瘦,卻更顯堅毅。他靜靜地迎接著眾人的目光,不卑不亢。
“阿爾方斯殿下,”索拉斯繼續說道,“在此次王都保衛戰中,殿下雖年輕,卻展現出了超凡的勇氣、智慧和對王國、對人民的無限忠誠。於內,協助肅清奸佞指赫伯特);於外,協調聯軍,穩定軍心。更難得的是,殿下心係黎民,在危難時刻能與將士、與百姓同甘共苦。經我與勞倫斯攝政王商議,並征得尚能理事的元老院成員同意,一致認為,阿爾方斯殿下是當前形勢下,最適合帶領卡蘭多走出困境、重鑄輝煌的君主人選。”
勞倫斯公爵重重頷首,獨目凝視著阿爾方斯:“方斯,王國的重擔,現在要交到你肩上了。你,可願承擔?”
阿爾方斯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麵向眾人,深深一躬。當他抬起頭時,眼中已滿是堅毅和責任:“感謝王叔、索拉斯大祭司及諸位的信任。王國正值存亡之秋,阿爾方斯雖才疏學淺,但必竭儘全力,守護卡蘭多的每一寸土地,善待每一位子民,平定叛亂,驅逐外侮,至死方休!”他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這一刻,再無人懷疑這位年輕王子的決心和能力。他過去的偽裝,成了保護自己、迷惑敵人的智慧;他在危機中的表現,證明了他的擔當。
索拉斯和勞倫斯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這是他們達成的共識:在強敵環伺的當下,一個團結、穩定的核心遠比內鬥更重要。阿爾方斯的身份、能力和在戰爭中建立的威望,是最佳選擇。
“既然如此,”索拉斯高舉權杖,“在光輝之主的見證下,我等今日便共尊阿爾方斯殿下為卡蘭多王國攝政太子,待陛下龍馭上賓後,正式加冕為王!在此期間,殿下可行使國王權柄,總攬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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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攝政太子殿下!”在場眾人,包括勞倫斯和索拉斯,都向阿爾方斯躬身行禮。
林楓也隨著眾人行禮,心中感慨萬千。權力的更迭,就在這戰火方熄的教堂中完成了。阿爾方斯……這位隱藏至深的王子,終於走到了台前。
阿爾方斯坦然接受了眾人的朝拜,隨即頒布了成為攝政太子後的第一道命令:“當前首要之務,乃穩定王都,救治傷員,安撫民心。第二,派出使者,與叛軍接觸,探明其意圖,若能招撫則招撫,若不能,則整軍再戰!第三,加強邊境警戒,尤其是北境,嚴防獸人再次南下。第四,重賞有功將士,撫恤陣亡者家屬。”
命令清晰務實,眾人領命。新的權力核心,初步確立。
就在王都確立新主的同時,王都東南五十裡外,鷹墜峽叛軍主營中軍大帳內,氣氛卻異常壓抑。
北地“冰霜”公爵埃裡克看著手中來自王都的密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阿爾方斯……那個一直裝瘋賣傻的小子?索拉斯和勞倫斯竟然推舉他?還肅清了赫伯特?”他一把將密報摔在桌上。
西境“黑狼”侯爵格拉爾德不耐煩地吼道:“管他誰當王!埃裡克公爵,咱們還有二十多萬大軍,糧草也還充足,再打下去,未必不能攻破王都!”
埃裡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怎麼打?勞倫斯的殘部和矮人進了城,王都防禦增強。我們的‘內應’沒了,獸人那群廢物也指望不上。強攻?就算打下來,我軍還能剩下多少?到時候,東邊那些觀望的諸侯,西邊那些蠻族,會放過我們這塊肥肉嗎?”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點著王都:“阿爾方斯小兒剛上位,根基未穩,必然希望穩定。這是我們談判的最好時機。逼他承認我們北地和西境的自治權,甚至……裂土封王!”
格拉爾德眼中凶光一閃:“裂土封王?好!要是他不同意,咱們就繼續圍困,困死他們!”
埃裡克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的精光:“同意與否,由不得他。傳令下去,加強封鎖,同時……派一隊‘機靈’的人,去王都‘道賀’,順便,探探這位新太子的底線。”
叛軍並未退去,而是轉變了策略,從強攻轉為以戰逼和。
遙遠的陰影山脈深處,獸人王庭所在的“巨岩之城”中,氣氛同樣不平靜。在一座由巨大獸骨和岩石壘成的粗獷宮殿內,一場關乎獸人命運的爭論正在進行。
端坐在中央白骨王座上的,是獸人現任大酋長,虎族的“裂顱者”托格納。他體型魁梧,氣勢凶悍,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下方,分坐著各族的代表:
狐族智者“銀須”長老,眼神狡黠,捋著長須,分析著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