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成人紙尿褲”的合作邀約，如同一聲天籟，瞬間照亮了王小虎在油魚深淵中黯淡的人生。他一個激靈坐直了儘管肚子立刻發出抗議的咕嚕聲），聲音都帶上了幾分諂媚：“接！必須接！您說說具體怎麼個合作法？”
對方的聲音熱情得像剛出鍋的煎餅果子：“太好了虎哥！就欣賞您這種敬業精神！我們這邊主要麵向客戶呢，都是些加班狗和卷王，他們的口號是‘工位吃，工位拉，我把工位當成家’！我們最近有活動，買紙尿褲送骨灰盒，寓意‘卷到死，不下線’！我們想付費請您測評一下我們的產品。”
王小虎聽得一愣一愣的，骨灰盒都出來了？這企業文化夠硬核的啊！他趕緊問：“沒問題！具體怎麼測評？費用怎麼說？”
“費用您放心！”對方拍著胸脯雖然看不見，但王小虎能想象出那架勢），“五千塊廣告費！我們分您一半！”
王小虎心裡小算盤一打，兩千五！雖然被油魚折磨得半死，但這價碼…似乎…還能接受？
沒等他樂出來，對方話鋒一轉：“但是呢，剩下那一半，我們需要收您百分之九十八的返點。”
王小虎腦子有點沒轉過來：“等會兒…您慢慢說，多少返點？”
“百分之九十八！”對方語氣理所當然，“最後稅後呢，您到手大概是三十五塊錢左右。當然了，您要覺得不合適也可以不接，但我們以後要是有其他廣告資源，可能就不太好推薦您了…”
王小虎差點把手機扔了！三十五塊錢？！他吃十斤油魚都不止這個價！這哪是商務合作，這是紮蛤蟆擠腦白金來了！
對方還在繼續輸出硬性要求：“…另外呢，您需要負責出200個創意，文案修改次數在一萬次以內。拍攝時，必須連續穿著我們的紙尿褲24小時不能脫。期間呢，為了保持測評的…呃…持續性，油魚您得一直吃，不能停。最後對著屏幕說一句：‘哇，中年紙尿褲頂呱呱！’廣告內容占比要達到百分之九十。哦對了，紙尿褲需要您自購。”
王小虎聽得臉都綠了。我傻瘋了？為了三十五塊錢，把自己當噴油嘴使，把心肝脾肺腎都拉出來？掙這仨瓜倆棗，還不夠買他家的紙尿褲和油魚的呢！
他剛想嚴詞拒絕，旁邊一直豎著耳朵聽的王伯伯不樂意了。老爺子一把搶過電話，對著那頭就喊：“接！我們接！必須接！謝謝您啊領導！給我們虎子這個機會！”
掛了電話，王小虎都快哭了：“爸！您沒聽明白嗎？三十五塊錢！還得自己買褲衩買魚！還得拉24小時！這是人乾的活兒嗎？”
王伯伯把眼一瞪，唾沫星子橫飛：“接下吧接下吧！那尼瑪黃土不埋人！懂嘛？這是好事！見著回頭錢了！賠本咋了？賠本咱也得賺吆喝！給彆的品牌方打個樣！讓他們看看咱虎子的敬業精神！以後找咱合作的不就烏泱烏泱的了？”
說著，老爺子不由分說，又聯係那個賣“鱈魚”的老板，續了十斤！並且大氣地給王小虎撥了一百塊錢巨款：“去！買那高級褲衩去！挑吸水性好的！”
王小虎欲哭無淚，揣著一百塊錢，去超市買了最便宜的一大包紙尿褲。回來拆開一看，好麼，一個個薄得跟餃子皮似的，尺寸還參差不齊。他忍著悲憤，聯係那家媒介公司：“領導，我買到褲衩了，魚也到位了，十斤！我準備開拍了！到現在我這還有點攔不住指拉油）…那200個創意我都想好了！我穿著它拿大頂！穿著它打悠悠！穿著它打滑梯！您看行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個遺憾的聲音：“哎呀，虎哥，實在對不住…品牌方那邊剛通知，決定不合作了。”
“嘛玩意兒？！”王小虎聲音都劈了，“為嘛啊？我魚都買了！褲衩也拆了！”
對方支支吾吾：“呃…他們內部評估了一下，覺得…覺得直接往紙尿褲上倒油，效果好像…差不多，成本還低…”
王小虎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直接倒油？！玩呢？！他氣得對著電話吼：“你們這不是坑人嗎？！那我這褲衩白買了？能退嗎？！”
對方也很無奈：“虎哥，這…私密物品，拆開了概不退換啊…”
“不退？！”王小虎徹底急了，“夠揍嘛？挨千刀玩意兒，你們家地址告訴我！我要抱著你媽跳井去！太欺負人了！”
對方趕緊安撫：“虎哥息怒！息怒！我們也不想啊！我們也惦記著掙您那份…啊不是，我們也想促成合作不是？唉…”
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紙尿褲砸手裡了，十斤油魚還得硬著頭皮吃。
王小虎悲憤交加，化食欲為…算了，也沒啥可化的了，隻能繼續天天發視頻，直播，框框吃饅頭，試圖吸收掉體內殘留的邪油。
粉絲沒漲幾個，評論區卻又熱鬨起來：“虎哥，咋又啃上饅頭了？說好的海鮮呢？紙尿褲測評呢？”“走了走了，看狗去了，人家狗還會搖尾巴。”“彆看狗！行嗎？！”王小虎對著鏡頭，舉著饅頭哀嚎，“我就吃饅頭吸吸油！我比狗吃得多！我量大！”“吃得多有嘛用？”網友毫不留情，“人家狗耐人！狗不穿褲衩啊！你看你屋裡掛的褲衩越來越多了，跟聯合國旗似的！虎哥，不行你改行當洗褲衩博主吧！發視頻直播洗褲衩！吃完油魚你就洗！我們就愛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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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洗褲衩！我給你上總督！給你刷嘉年華！跑車！大飛機！”一個id叫“二冷張總”的網友格外起勁。
王小虎一看這提議，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乾！堅決不乾！我王小虎好歹也是津門有頭有臉的‘餓閣’，直播洗褲衩？像話嗎？！”
這時，王伯伯又適時地出現了，看著兒子一籌莫展的樣子，再次祭出那句萬能口訣：“接下吧接下吧！那尼瑪黃土不埋人！能掙點是點啊！人家刷禮物，看見回頭錢了！這不比吃饅頭強？”
老爺子行動力超強，竟然又聯係了那個賣魚的現在已經是vip中p客戶了）：“喂！老張！再給我送十斤魚來！對！老規矩！我們有新業務了！”對方告知魚漲價了，十五一斤，王伯伯咬著牙認了。）
於是，王小虎在親爹的“鼓勵”和“嘉年華”的誘惑下，開始了他的行為藝術：庫庫吃完十斤油魚，然後對著鏡頭，悲壯地開始搓洗那堆積如山的、沾滿油花的褲衩！畫麵太美，不忍直視。
他吭哧吭哧洗了好幾天，手都快搓禿嚕皮了，說好的“總督”、“嘉年華”連個影子都沒有。他忍不住點開那個“二冷張總”的主頁想看看是何方神聖。結果一看，傻眼了。這人的主頁裡，最後一個視頻是一個月前發的，內容潦草：“我們要黃了，乾不下去了，油魚滯銷，幫幫我們！”
王小虎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手指一刷新，嘿！巧了！“二冷張總”剛剛新發了一條視頻，標題是：“扭虧為盈！感謝‘津門餓閣虎哥’傾情代言！新品熱銷中！”
王小虎再點開自己爹的手機通訊錄，找到那個熟悉的魚販號碼，和“二冷張總”主頁留的聯係方式一對比——一模一樣的號碼！
“臥槽！！！”王小虎一聲怒吼，差點把手機捏碎，“拿我當起點中文網了？！編故事薅羊毛呢？！合著這魚販子自產自銷自導自演還自帶氣氛組？！”
蔡曉雯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看著這場鬨劇，抱著胳膊，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得，又耐攥了。”
王小虎氣得七竅生煙，剛要對著電話破口大罵，那個陰魂不散的媒介公司電話又打過來了！
這次對方的語氣更加熱情：“喂？是‘津門餓閣虎哥’嗎？哎呀我們關注您很久了！看您最近開始直播洗褲衩了？洗得是真不錯！力度夠大，效果…呃…夠獨特！我們這有個洗衣粉廣告，覺得您特彆對口！您看有興趣接嗎？”
王小虎正在氣頭上，對著電話就吼：“接你個血褲衩子！我才不接呢！你們這群…”
話沒說完，手機又被王伯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過去。老爺子臉上笑出一朵菊花，對著話筒連聲說：“接！接！我們接！謝謝領導抬愛！”
掛了電話，看著兒子快要噴火的眼睛，王伯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那雙小眼睛裡閃爍著對“回頭錢”無比執著的光芒：
“接下吧，接下吧，那尼瑪黃土不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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