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銳利得像能剝開人皮囊,“從京城外那座破廟開始,到安國公府,再到這北境磐石鎮,殿下這出‘假死脫身’的大戲,真是瞞天過海,唱得可真夠長的。”
她字字如刀,開始一條條掰扯:
“破廟裡,我初見你時,你雖狼狽,但那眼神裡的東西,騙不了人。那不是尋常浪人該有的眼神。緊接著,我調查發現,幾日後,四皇子府的舊人福伯,就那麼‘恰巧’到那個破廟尋人。你說,四皇子的人去破廟找什麼人?還那麼急切。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沈言喉結滾動了一下,想插話,蘇清月卻沒給他機會。
“進了安國公府,將受傷的你安置在府中。有次你換下的舊衫,我無意間瞥見,那內襯的料子,雖是尋常棉布,但織法和染色的細微處,帶著宮內織造局的影子,絕非市井之物。一個江湖浪人,哪來的這等貼身衣物?”
沈言放在桌下的手,指節微微捏緊了。
這女人……眼睛也太毒了!
“來到北境後,”
蘇清月繼續道,“你幾次三番,有意無意,總將話題引到‘四皇子’身上。言語間,對殿下過往之事,似乎格外‘熟悉’,甚至……一直在維護四皇子的形象。起初我隻當你曾是殿下舊部,心存感念。”
“直到那日去四皇子衣冠塚祠堂。”
蘇清月眼神一厲,“那個叫小秋的守靈宮女,看到你時,那一瞬間的眼神,絕非看一個陌生參軍該有的!那是驚喜,是依賴,是看到了主心骨的光!雖然她掩飾得極快,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沈言後背開始冒冷汗了。
小秋那丫頭,還是不夠沉穩!
“最後,就是北麓山那晚的金光。”
蘇清月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十足,“我雖不知道那金光你是如何弄出來的,但你執意脫離隊伍,衝入其中。而就在這時,金光中便出現了那‘四皇子英靈’的身影!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更巧的是,那金光中的白影,其身形、姿態,與你沈言,與我記憶中的四皇子蕭景明,幾乎無二!”
她頓了頓,看著沈言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緩緩吐出最後一句:“這一樁樁,一件件,單拎出來或許是巧合,可串在一起,四殿下,你還覺得我是……在說胡話嗎?”
沈言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他自認計劃周密,行事謹慎,每一個環節都反複推敲過,卻沒想到,身邊這個看似清冷、不顯山不露水的女人,竟然像看戲一樣,把他這點底細瞧了個底兒掉!
這他媽哪是聰慧?這簡直是成了精了!
他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強笑道:“蘇小姐,你這想象力……未免太過豐富了。這些都是你的推測,並無實證……”
“實證?”
蘇清月打斷他,眼神冰冷,“殿下莫非以為,我今日來,是來與你辯論真假,討要實證的?我隻是來告訴你,我看穿了。僅此而已。”
沈言眼神驟然銳利如鷹隼,周身瞬間散發出一種與他平日溫和形象截然不同的凜冽殺氣!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氣,聲音低沉刺骨:“蘇小姐,聰明是好事。可太過聰明,有時候……會死得很快。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讓你這個‘並無實證’的猜測,和你這個人,一起永遠消失在這間屋子裡?”
麵對這赤裸裸的死亡威脅,蘇清月非但沒有懼色,反而迎著他殺機畢露的目光,輕輕反問了一句:“你會嗎?”
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一根針,精準地紮破了沈言刻意營造的恐怖氛圍。
不等沈言回答,她已看穿他內心的權衡:“你不會。殺我,你失去的不僅是封口之機,更是自斷臂膀,招致安國公府不死不休的追查,讓你假死脫身之計,前功儘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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