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絕對不行!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刀槍無眼的第一線!兀赤派來的必是百戰精銳,凶悍無比!萬一有個閃失,如何是好?你乃參軍,運籌帷幄即可,豈可親身犯險?!此事休要再提!”
侯爺這反應之大,語氣之決絕,甚至帶著一絲……超乎尋常的關切?
讓沈言都愣了一下。
他隱約覺得,侯爺這反對,似乎不僅僅是出於愛護將領的通常考量,那眼神深處,竟有一絲他看不懂的……緊張和忌憚?
仿佛生怕他沈言折在戰場上一樣。
沈言壓下心頭那點異樣感,堅持道:“侯爺!正因此戰關鍵,末將才必須親往!連弩之運用,時機、節奏、覆蓋,差之毫厘,謬以千裡!他人指揮,未必能發揮其十成威力!若因指揮不當,致使伏擊失利,縱有連弩,亦難竟全功!末將願立軍令狀!”
他上前一步,詳細解釋道:“侯爺放心,末將並非逞匹夫之勇。誘敵部隊皆可安排百戰老卒,伏擊陣地亦會設於安全距外,末將隻需坐鎮後方高地,以旗語燈火指揮即可,絕不會置身於刀鋒之下。此戰關乎北境士氣,若能成,必可大大挫傷兀赤銳氣,為我軍爭取更多時間!”
趙擎川聽著沈言周全的解釋,緊繃的臉色稍稍緩和,但眉頭依然緊鎖。
他背著手在屋裡踱了幾步,內心顯然在激烈權衡。
他當然知道沈言說的是最優方案,但讓這位身份特殊的“四皇子”去前線冒風險,哪怕隻是後方指揮所,也讓他心驚肉跳。
萬一出點意外,他怎麼向那位交代?
這盤棋還怎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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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言此刻展現出的膽識、擔當和對戰機的精準把握,又讓他暗自心驚和……欣慰。
這份魄力,才像是能成大事的樣子。
一味將他護在羽翼之下,或許反而扼殺了他成長的機會。
良久,趙擎川終於停下腳步,長長吐出一口氣,目光複雜地看向沈言:
“……罷了。你說得也有理。此戰,關係重大,確實需一精於此道之人親臨指揮。本侯……準你所請!”
沈言心中一喜,抱拳道:“謝侯爺信……”
“但是!”
趙擎川打斷他,語氣極其嚴肅,“你必須給本侯立下保證!絕不親身涉險!我會派一隊最精銳的親兵貼身護衛你,你若敢擅自衝陣,休怪本侯軍法無情!”
這話說得極重,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沈言感受到侯爺那非同一般的關切,雖覺有些奇怪,但仍鄭重應諾:“末將遵命!必不負侯爺重托!”
正事談妥,氣氛稍微鬆弛了一些。
沈言看著趙擎川,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那個藏在心裡許久的疑問:
“侯爺,末將……還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講。”
趙擎川重新坐回椅中,看著他。
沈言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末將自問,並無顯赫資曆,亦無尺寸之功。當初在朔風城,僅是獻上一策,解了圍城之困。然而一到主城,侯爺便力排眾議,擢升末將為行軍書記官,參讚軍機,信任有加。……侯爺為何……為何如此信任沈言?”
趙擎川聞言,瞳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縮,但臉上卻瞬間恢複了沉穩。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空蕩的議事廳裡回蕩,衝淡了剛才的嚴肅氣氛。
“好小子!心思倒是細膩!”
他笑罷,用手指虛點了點沈言,“本侯還以為你能一直憋著不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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