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的皇家獵苑，晨霧還沒完全散去，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碎。馬驥跟著樂府的隊伍，踩著沾露的青草往場地走，遠遠就聽見“駕！”“攔住他！”的吆喝聲，混著木質鞠杖擊打木球的“砰砰”聲，熱鬨得像趕廟會。
“這就是擊鞠？比我在電視裡看的馬球還帶勁啊！”馬驥扒著圍欄往裡瞅，眼睛都直了。場上十幾匹駿馬毛色油亮，有的棕紅如焰，有的雪白似雲，騎手們穿著緊身騎裝，腰間係著蹀躞帶，掛著小佩刀，手裡的鞠杖頂端彎成偃月狀，泛著木頭的光澤。一個穿寶藍騎裝的騎手策馬疾馳，俯身揮杖，鞠杖精準擊中地上的木球，木球滴溜溜滾向球門，旁邊兩個騎手想攔截，卻被他靈活避開，引得觀眾席上爆發出一片喝彩。
“好家夥！這技術，放現代就是職業運動員！”馬驥看得熱血沸騰，手不自覺地跟著比劃，嘴裡還小聲念叨：“往左！哎對，揮杖！漂亮！”
李延年站在旁邊，看著馬驥這副投入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不過是貴族消遣的玩意兒，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一會兒記得好好奏樂，彆又惹事。”
“知道知道！”馬驥敷衍著，眼睛還黏在場上。中場休息時，騎手們紛紛下馬喝水，一群勳貴子弟圍在場地邊談笑，其中一個穿錦緞騎裝的年輕公子哥，約莫二十歲，麵如冠玉，腰間掛著玉飾，看到圍欄邊探頭探腦的馬驥，忍不住笑著喊：“那位樂府的小郎君，看得這麼入神，莫不是也想下場試試？”
周圍的勳貴子弟跟著起哄，有人吹口哨，有人拍著手：“是啊！上來試試！彆光看不動！”
馬驥心裡咯噔一下——他以前在景區騎過幾次馬，最多就是慢悠悠走兩圈，哪會打馬球？可被這麼一激，加上周圍人看熱鬨的目光，他那點好勝心上來了，梗著脖子喊道：“試試就試試！誰怕誰！不就是騎馬打球嘛，我也行！”
李延年趕緊拉他：“你瘋了？你會騎馬嗎？會打鞠嗎？彆上去丟人現眼！”
“放心李大人！我在老家騎過馬，還踢過球，這倆加起來，不就是擊鞠嘛！”馬驥甩開李延年的手，興衝衝地跑過去。那穿錦緞騎裝的公子哥見他真過來了，笑著遞給他一根鞠杖：“有膽識！這根杖給你，再給你找匹溫順的馬，可彆摔哭了！”
很快，一個侍從牽來一匹棕紅色的馬，馬鬃梳理得整整齊齊，眼睛溫順地看著馬驥。馬驥學著彆人的樣子，左腳踩馬鐙，右腿一跨——結果用力過猛，沒跨上去，反而差點把馬鐙踩掉，幸好侍從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腰：“郎君慢點，這馬溫順，彆慌。”
馬驥臉一紅，在侍從的幫助下總算坐穩，雙手緊緊抓住韁繩，手心都出汗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離馬鐙還有點距離，隻能儘量把腳伸進去：“那個…它會不會突然跑起來啊？”
“郎君放心，這馬叫‘棗花’，平時拉車都溫順，您輕輕夾馬腹，它就走了。”侍從笑著退到一邊。
馬驥深吸一口氣，輕輕夾了夾馬腹：“駕！”
棗花果然聽話地小跑起來，可剛進場地，馬驥就慌了——這馬跑起來一顛一顛的，比景區的馬快多了，他感覺自己像坐在彈簧上，屁股根本坐不穩，隻能死死抓住馬鞍前的突起，腰繃得像弓弦，生怕被甩下去。
“球過來了！馬郎君，接球啊！”穿錦緞騎裝的公子哥喊道，手裡的鞠杖指了指馬驥腳邊的木球。
馬驥循聲看去，木球正滾向他，他趕緊想控製棗花靠近，可棗花根本不聽指揮，自顧自地往旁邊走。他隻好歪著身子，伸長胳膊揮杖——結果鞠杖沒碰到球，反而差點飛出去，他趕緊鬆手又抓住，嚇得心臟砰砰直跳。
場邊傳來哄笑，有人喊道：“哎！你這是打鞠還是甩杖啊！”“小心彆把自己甩下去！”
馬驥臉更紅了，咬著牙調整姿勢，好不容易讓棗花停下來。這時，一個穿青色騎裝的騎手帶著球衝過來，馬驥想攔截，卻忘了控製馬，棗花往前邁了一步，正好擋住騎手的路，騎手趕緊勒馬，差點撞上來，氣得喊道：“你會不會騎馬啊！不會就下去！彆在這添亂！”
“對不住對不住！”馬驥趕緊道歉，心裡有點委屈，可也知道是自己的錯。他剛想調整，就看到木球又滾過來了，這次他卯足了勁，對準球狠狠一揮杖——“啪！”球沒往球門去，反而飛向場外，差點砸中一個看熱鬨的宦官，宦官尖叫著躲開，手裡的茶杯都摔在地上。
馬驥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加上棗花突然轉身，身體失去平衡，“哎呦”一聲從馬背上滑下來，結結實實地摔在草地上，塵土沾了一臉，嘴裡還啃了口草。
“哈哈哈！”全場爆發出大笑，連李延年都忍不住扭過頭，肩膀偷偷聳動，嘴角壓不住笑意。馬驥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還嘴硬：“笑什麼笑！我這叫‘戰術性落馬’，故意迷惑對手！再說，我這落馬姿勢多標準，你們想學還學不會呢！”
穿錦緞騎裝的公子哥走過來，遞給他一塊帕子：“郎君快擦擦臉，彆嗆著了。你這身手確實‘獨特’，今日就算了，下次練熟了再玩。”
馬驥接過帕子，擦了擦臉，心裡有點不服氣，可也知道自己確實不行，隻能點點頭：“行吧，下次我肯定能打好！”
他跟著侍從牽棗花往回走，路過樂府隊伍時，樂工們都笑著調侃：“馬哥，你這擊鞠打得真‘精彩’，我們都看呆了！”“下次再有這活動，還得你上，準能讓大家樂嗬！”
馬驥翻了個白眼：“你們懂什麼，我這是創新打法，你們跟不上罷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暗下決心：回去一定要好好學騎馬，下次再來，肯定不會這麼丟人！
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微微發熱，像是吸收了場上的競技活力，溫度帶著股歡快的勁兒。馬驥心裡想：“雖然摔了屁墩兒，但這馬球還挺有意思，等我練熟了，說不定能在漢朝當回‘馬球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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