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坊回來，馬驥還在遺憾沒能親眼看到《霓裳羽衣曲》，就被一陣更熱烈的喝彩聲吸引了。聲音來自西市附近的廣場，他跑過去一看，廣場中央圍滿了人，叫好聲、驚歎聲此起彼伏，比張旭寫字時還熱鬨。
“又有啥熱鬨看？”馬驥擠進去，剛站穩，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血液沸騰——場中央，一位身著勁裝的女子手持雙劍，正在起舞。她約莫三十多歲，身材矯健，眼神銳利，雖穿著女子的服裝，卻透著一股英氣，正是傳說中的“劍器舞”名家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沒有多餘的動作，手腕一翻，雙劍“唰”地出鞘，劍光閃爍，如兩道閃電劃破空氣。她的舞姿剛柔並濟，時而如羿射九日，劍光迅疾，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時而如群仙駕龍，舞姿舒展，長袖與劍光交織在一起，如夢似幻；時而如猛虎下山，腳步沉穩，劍勢淩厲，帶著一股壓迫感。
開場時，她雙劍齊出，劍光劍影籠罩全身，如雷霆收震怒，氣勢磅礴；舞到酣處，她旋轉起身，雙劍在頭頂盤旋，如雪花紛飛，看得人眼花繚亂；收場時，她猛地收劍，劍尖點地，身形穩住，如江海凝清光，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劍尖的餘顫。
這哪裡是舞蹈？分明是武藝與藝術的完美結合！劍風帶動她的衣袂飄動，卻絲毫影響不了她的動作；劍光再快，也沒有傷到自己分毫。圍觀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被這氣勢磅礴的劍舞折服，看得心潮澎湃，有個武將打扮的人甚至站起來，大聲叫好：“好！痛快！這才是真功夫！”
馬驥看得手心冒汗，激動得拚命鼓掌，把手掌都拍紅了，嘴裡還不停喊：“太帥了！這才是真正的女俠！比武俠片裡的特效真實一百倍！”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要個簽名合影，可惜既沒有紙筆，也沒有手機，隻能在心裡默默崇拜。
公孫大娘收劍行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英氣勃勃的樣子，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扔下銅錢打賞，銅錢“叮叮當當”落在地上，堆成了小山。馬驥也下意識地摸口袋，結果還是空空如也，隻能尷尬地跟著喊“好！”，聲音卻被淹沒在喝彩聲裡。
一時興起，馬驥也撿起地上的兩根樹枝，學著公孫大娘的樣子，在場邊比劃起來。他手腕一翻，學著揮劍的動作，嘴裡還配著音：“嘿！哈！看劍！”結果動作笨拙，下盤不穩，剛轉了個圈，就“哎呦”一聲扭了腰，疼得他齜牙咧嘴，差點摔倒。
周圍的人見狀，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一個小孩指著他喊：“叔叔，你跳得好醜！”馬驥臉一紅，趕緊扔掉樹枝，揉著腰站到一邊，心裡哀歎：“看來我注定隻能當觀眾，當不了大俠了。”
公孫大娘似乎也看到了他的窘境，對著他善意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廣場，留下一群意猶未儘的圍觀者。馬驥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滿是敬佩——盛唐的女子，居然能有如此身手和氣魄，這在其他時代是難以想象的。
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的溫度升高，光芒變得銳利，像一把出鞘的劍，帶著一股“英氣”與“力量”。馬驥能感覺到，掛墜吸收了公孫劍器舞中的那種豪邁與淩厲，這種能量不同於文人雅士的溫和，更直接，更有衝擊力，讓掛墜的光芒都帶上了鋒芒。
“這才是盛唐的風骨啊！”馬驥揉著腰，心裡卻滿是滿足，“有詩仙的酒，有畫聖的筆，還有公孫大娘的劍，這趟長安沒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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