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撲場出來,馬驥又逛了幾個勾欄,看了傀儡戲、雜劇,還聽了一段彈唱,心裡美滋滋的。就在他準備找個地方歇會兒時,忽然聽到不遠處的一個雅間裡傳來陣陣喝彩聲。
“妙啊!‘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句當真絕妙!柳兄真是才華橫溢!”
“是啊是啊,柳兄的詞,真是無人能及!”
馬驥心裡一動——楊柳岸,曉風殘月?這不是柳永的《雨霖鈴》嗎?難道裡麵的人是柳永?
他趕緊湊到雅間門口,透過門縫往裡看。隻見雅間裡擺著一張圓桌,桌上放著酒菜和筆墨紙硯,圍著桌子坐著幾個文士,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坐在中間,他約莫三十多歲,麵容俊朗,眼神裡帶著一絲不羈,手裡拿著一支毛筆,正在紙上寫著什麼。
“柳、柳大家!”馬驥激動得差點喊出聲——這白衣男子,不就是後世奉為“詞宗”的柳永嗎!他竟然在這裡遇到了柳永!
他再也忍不住,推開雅間的門衝了進去:“柳大家!我是你的粉絲!能給我簽個名嗎?”
雅間裡的文士們都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轉過頭看著他。柳永也停下了筆,挑眉看著這個莽撞的年輕人,眼裡帶著一絲好奇:“簽名?何為簽名?”
“就是……就是留下您的墨寶!”馬驥急中生智,指了指桌上的紙,“您的詞寫得太好了,在我們那裡,您就是頂流詞人!所有人都喜歡您的詞!”
柳永雖然聽不懂“頂流詞人”是什麼意思,但見馬驥滿臉崇拜,也不禁莞爾:“小兄弟也懂詞?”
“不懂不懂,但我就是覺得好聽!”馬驥老實回答,“您的詞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而且特彆貼近生活,寫的都是普通人的喜怒哀樂,比那些隻會寫風花雪月的詞人強多了!要是放在我們那,您的詞肯定能上熱搜……肯定能名揚四海!”
他越說越激動,竟忍不住哼唱起剛才聽到的《雨霖鈴》:“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可惜他五音不全,調子跑得老遠,還差點唱破音。
雅間裡的文士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有的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柳永卻沒有笑,反而撫掌大笑:“有趣!有趣!小兄弟雖然唱得不合律,但倒有幾分真性情!”
馬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趁機湊近柳永,壓低聲音問:“柳大家,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您寫了這麼多詞,肯定很受歡迎吧?那您的版稅……呃,就是收入怎麼樣?有沒有經紀人……有沒有人幫您打理這些事務?”
柳永愣了一下,隨即朗聲大笑起來:“版稅?經紀人?小兄弟說的這些,某都不懂。某不過是個‘奉旨填詞柳三變’,寫詞隻為抒發心中情感,至於收入,倒也不愁——歌妓們喜歡唱某的詞,每次唱完,都會給某一些報酬,足夠某飲酒作詞了。”
“奉旨填詞柳三變?”馬驥心裡一動,他記得柳永年輕時考科舉,因為寫了一些描寫市井生活的詞,被皇帝認為“淫靡之音”,不準他做官,還說“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柳永便自嘲為“奉旨填詞柳三變”,從此專心寫詞。
“柳大家,您就不想做官嗎?”馬驥忍不住問,“以您的才華,肯定能做個好官的!”
柳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神裡閃過一絲落寞:“做官?曾經想過。但如今……”他頓了頓,又恢複了灑脫的笑容,“如今某覺得,填詞飲酒,與歌妓唱和,倒也自在。人生在世,何必追求那些虛名?”
馬驥看著柳永灑脫的樣子,心裡很是敬佩。他想起了李白,李白也有過仕途失意,但他始終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而柳永,卻能在失意後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專心寫詞,用自己的才華打動世人。這兩種人生態度,都讓人敬佩。
他正想再說點什麼,忽然聽到雅間外傳來一陣琵琶聲,接著是一個女子的歌聲,唱的正是柳永的《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柳永笑了笑,對馬驥說:“你聽,這是蘇小小的聲音。她唱某的詞,最有韻味。”
馬驥側耳傾聽,蘇小小的歌聲溫柔而悲傷,把詞中的愁緒表達得淋漓儘致。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微微發燙,光芒變得更加柔和,像是在細細品味這詞中的千般情愫。馬驥能感覺到,掛墜吸收了柳永詞中的婉約與細膩——與李白的豪放不同,柳永的詞更加貼近凡人心緒,像是一縷清風,輕輕拂過人心,彆有一番動人之處。
“柳大家,您的詞,真的能流傳千年。”馬驥認真地說。
柳永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千年?某不敢想。隻要現在有人喜歡,便足夠了。”
馬驥看著柳永的笑容,心裡暗暗想:放心吧,柳大家,您的詞不僅會流傳千年,還會被後人永遠銘記。您的名字,會和李白、杜甫一樣,永遠閃耀在文學的星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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