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是同音!不是同字!
馬驥心裡一亮,趕緊搜索和“煙”同音的字——嫣、閹、淹、鹽……
嫣……嫣紅?有了!“嫣紅一片開得豔!”不行不行,這不是詩!
鹽……鹽什麼?“鹽池曬鹽白如雪?”也不是詩!
淹……淹……“淹池會麵藺相如?”這是典故,不是詩!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眾人看著他窘迫的樣子,有的忍不住竊笑,有的則露出同情的神色。
文震亨看著他,心裡暗暗著急,想提示他一句,可又覺得不符合雅集的規矩,隻能在心裡歎氣:“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
就在眾人以為他接不上,準備罰他酒時,馬驥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煙……沙僧挑著擔!”
亭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古琴的餘音似乎還在回蕩,簫聲的嗚咽仿佛還在耳邊,但空氣卻凝固了。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有愕然,有不解,有忍俊不禁,還有的直接愣住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沙僧?挑著擔?這是什麼詩?
文震亨以手扶額,不忍直視,心裡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馬驥竟然能接出這麼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來!
馬驥說完也意識到不對,《西遊記》這會兒好像還沒成書,就算成書了,這也不是詩詞啊!他趕緊找補:“呃……不對不對!我說錯了!是……沙場秋點兵!對!沙場秋點兵!”他總算想起了辛棄疾的一句詞,首字“沙”與“煙”同音,勉強符合要求。
眾人這才仿佛活了過來,氣氛稍微鬆動了一些。李老乾咳了兩聲,打著圓場:“呃……沙場秋點兵,倒是……豪邁大氣,符合同音之規,算過,算過。”
馬驥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裡暗自慶幸:“還好想起了這句,不然就糗大了!”
接下來的詩詞接龍,馬驥簡直是抱著“就義”的心情參加的。每次輪到他,都是一場煎熬。
下一位接完“兵”字,輪到馬驥接“兵”的同音字。他絞儘腦汁,憋了半天,接了一句“冰兵)雪林中著此身”,總算是蒙混過關。
再輪到他時,上一句尾字是“麗”,他急中生智,接了一句“力麗)拔山兮氣蓋世”,雖然意境與之前的清雅詩詞格格不入,但好歹符合規則,眾人也隻能無奈放行。
有一次,上一句尾字是“給”同音),馬驥腦子一抽,差點把現代的“奧利給”喊出來,幸好及時刹住,改成了“際給)涯何處無芳草”,雖然“際”和“給”的讀音隻是相近,不算完全同音,但眾人看在文震亨的麵子上,也沒過多計較,隻是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馬驥感覺自己就像混進天鵝群的醜小鴨,不,是混進文人雅士裡的哈士奇,徹底破壞了雅集的畫風。他越來越緊張,後麵幾次接龍,乾脆直接背誦啟蒙詩,比如接“年”字,他就接“年年歲歲花相似”;接“春”字,就接“春眠不覺曉”,雖然意境平平,但至少不會出錯。
後半段,馬驥幾乎不敢再開口,隻是埋頭吃石桌上的果品,假裝欣賞亭外的夜景,耳朵卻緊緊聽著眾人的接龍,生怕輪到自己。他心裡後悔極了,早知道就不來參加什麼雅集了,這簡直是公開處刑!
文震亨看著馬驥坐立不安的樣子,心裡既無奈又覺得好笑。他知道馬驥詩詞儲備不足,本想讓他見識一下文人雅集的氛圍,沒想到讓他如此窘迫。他便找了個借口,對眾人說:“諸位賢友,馬小哥今日身體不適,恐難以繼續參與接龍,我帶他先告辭了,改日再聚。”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理解。李老笑著說:“無妨,文兄慢走,馬小哥也早些休息。”
馬驥如蒙大赦,連忙站起來,跟著文震亨匆匆離開了荷風四麵亭,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讓他“社死”的地方。
走出亭子,馬驥長舒一口氣,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他看著文震亨,不好意思地說:“文先生,對不起,剛才給你丟人了。”
文震亨笑著搖搖頭:“無妨,詩詞之道,非一日之功,你本就不是文人,接不上也正常。隻是你剛才那句‘沙僧挑著擔’,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馬驥臉一紅,尷尬地說:“我當時實在想不起來了,腦子一抽就說了出來。以後我再也不參加這種雅集了,太嚇人了!”
文震亨哈哈大笑:“也好,術業有專攻,你擅長的說書、講故事,未必就比詩詞歌賦差。下次咱們還是去書場聽評彈,那才是你的主場。”
馬驥連連點頭:“對對對!聽評彈比這詩詞接龍有意思多了!”
兩人沿著水廊往回走,月色依舊溫柔,荷香依舊清雅。馬驥想起剛才的窘態,還是覺得有些臉紅,但心裡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多背幾首詩,就算不能附庸風雅,也不能再在這種場合露怯了!
他胸口的掛墜在雅集初始,吸收著風雅、才情彙聚的和諧能量,悸動愉悅而平穩,光芒柔和。可隨著馬驥的“驚句”頻出,雅集的和諧能量場被徹底擾亂,掛墜的感應變得紊亂,充滿了尷尬和挫敗的波動,光芒也忽明忽暗,仿佛也在為馬驥的窘態感到“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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