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低頭嗅了嗅空氣，似乎聞到了草料的味道。它遲疑地邁開步子，先是朝著李老栓那個方向走了兩步。
李老栓臉上瞬間露出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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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四則臉色一白。
然而，牛隻是路過般嗅了嗅李老栓那邊木盆裡的草料，並沒有停留吃食，反而繼續踱步，最終停在了張老四那邊的木盆前，低頭毫不猶豫地咀嚼起來！甚至用鼻子親昵地蹭了蹭盆邊！
“這…這…”李老栓臉上的喜色僵住，瞬間麵如死灰。
張老四則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官爺！您看！它認我家的草料！它認啊！”
趙雄和吳文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再試試水。”趙雄命令將兩個水桶提到牛麵前。
牛在張老四的草料盆裡吃了幾口後，抬頭需要飲水。它同樣先是嗅了嗅兩個水桶，然後略過李老栓家的水桶，將頭探入張老四家的水桶中，暢飲起來。
結果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不…不可能！”李老栓失聲叫道，“定是巧合！或許是它剛好渴了餓了…”
“那再試試鞍具！”趙雄不為所動，示意鄭龍將牛牽到院子兩端。
牛被牽到李老栓家的鞍具旁，隻是漠然地看了一眼，甚至用尾巴掃了一下，毫無反應。
而當它被牽到張老四家的鞍具旁時，它竟然低下頭，用鼻子輕輕嗅了嗅那副舊鞍具，耳朵習慣性地扇動了一下，仿佛看到了老夥計一般，顯得溫順而熟悉！
一連串的測試，結果高度一致地指向了張老四！
院內一時寂靜。鄭龍咧開嘴笑了。吳文長長舒了口氣。趙雄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然而，就在此時，林小乙高逸）卻微微皺起了眉。他注意到，張老四家的水桶放置的地麵似乎微微內傾，導致桶身略有傾斜，牛喝水時似乎更省力舒服一些？而李老栓家的桶則放在稍凸起處…
‘測試結果傾向性明顯，但環境變量未完全控製…若被有心人質疑…’高逸心中快速思考。他需要讓這個測試結果更無可辯駁。
就在趙雄準備開口總結時，林小乙像是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低低地“咦”了一聲，然後怯生生地、仿佛是多管閒事地小跑過去，先是“不小心”踢到了李老栓家的水桶，讓它挪動了一點位置，正好放在更平整的地方，嘴裡還嘟囔著：“這桶好像有點歪…”接著他又跑到兩個草料盆中間，看似隨意地用手將兩個盆子都往裡推了推，讓它們完全處於同一水平線上，動作笨拙又多餘。
“小乙！你瞎搗什麼亂！”鄭龍嗬斥道。
林小乙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連忙縮回手，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看那盆好像沒放穩…怕…怕牛踢翻了…”
趙雄看著林小乙那副膽小怕事又自作聰明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罵他多事。
吳文卻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明白了林小乙看似笨拙）動作的深意！他連忙上前，仔細查看了兩個盆子和水桶的位置，然後對趙雄道：“頭兒！小乙…小乙這誤打誤撞，倒是把盆和桶都放得更平整了！這樣測試起來，更為公平，結果也更無可挑剔！”
趙雄一愣，仔細一看，果然如此！剛才李老栓家的水桶確實放在稍凸處，而草料盆也略有歪斜。經林小乙這麼一“搗亂”，反而排除了環境乾擾因素！
他再次看向林小乙，隻見那小子正低著頭，絞著衣角，一副等著挨罵的慫包樣。
趙雄：“…”
他心裡的那種古怪感又冒了出來，而且比之前更強烈了一點。
這小子…到底是真傻，還是…？
他甩甩頭，決定先處理正事。他轉向麵如死灰、渾身發抖的李老栓，聲音冰冷而威嚴：
“李老栓！習性不會騙人！鞍具、草料、飲水、甚至鞍具，牛的選擇次次皆指向張老四！你還有何話說？！莫非真要本捕頭請你嘗遍刑具滋味，才肯招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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