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林小乙小跑著回來,臉上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怯怯的表情,對趙雄道:“頭、頭兒…那幾個娃娃說…他們以前好像見過那個賣雜貨的叔叔…經常從這條路過去…”
趙雄嗯了一聲,這並不意外,李四的路線本就經過這裡。
但林小乙接著又吞吞吐吐地說:“…他們還說了件…不知道算不算奇怪的事…”
“說。”趙雄言簡意賅。
“他們說…好像有那麼一陣子…不是賣貨叔叔…是另外一個…有點凶的叔叔…也經常推著個獨輪車從這邊過…車裡有時候蓋著麻布…有時候是空的…有次差點撞到他們…還罵他們…”林小乙複述著孩童們破碎的語言,努力組織著詞句,“…好像也是…四五年前?記不清了…他們就記得那個叔叔有點凶…鼻子旁邊好像有個痦子…”
有點凶的叔叔?獨輪車?鼻子旁有痦子?時間點模糊地吻合?
趙雄和吳文對視一眼,精神微微一振!
孩童的記憶雖然模糊且可能失真,但往往也會記住一些大人忽略的細節,比如“凶”、“罵人”、“痦子”這種具象的特征。而且,“獨輪車”這個交通工具的出現,讓他心中一動——拋屍運屍,獨輪車可比貨擔方便得多!
“去問問那幾個孩子,還能不能記起更多?”趙雄立刻道。
林小乙又跑回去,和孩子們比劃了半天,最後無奈地回來:“頭兒…他們就說這麼多…記不清了…還說那個凶叔叔好像後來就沒見過了…”
線索依舊模糊,但至少提供了一個新的、可能的方向——一個四五年前可能經常在這一帶活動、脾氣暴躁、推獨輪車、鼻旁有痦子的中年或青年男子。
“吳文,記下:疑似嫌疑人,男,年紀不詳,脾氣暴躁,鼻旁或有痦子,四五年前常於此處活動,可能使用獨輪車。”趙雄沉聲道。
“是!”吳文迅速記錄,這比之前“二三十歲後生”的描述要具體了一些。
就在這時,之前被派去詢問附近農戶的一個捕快也跑回來彙報:“頭兒!問到一個老農,他說他好像有點印象!四五年前吧,大概也是這個時候,他在地裡乾活,好像遠遠看到黃土路上有個貨郎應該就是李四)跟一個推獨輪車的男人在路邊說話,好像還指了指獨輪車上的東西,具體說啥沒聽清,後來好像也沒啥,兩人就分開了。當時沒在意,剛才咱們一問,他才隱約想起來。”
推獨輪車的男人!
兩個信息來源,同時指向了一個使用獨輪車的男人!
趙雄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那個老農可曾看清推車人的模樣?”
捕快搖頭:“沒有,離得遠,就看到個背影,穿著短打,像個乾活的。”
雖然依舊沒能看清相貌,但“獨輪車”這個要素被再次強化!
高逸在一旁低著頭,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那些孩童的話,確實是他“問”出來的,但他隻是引導孩子們回憶是否有“凶巴巴的叔叔”,至於“獨輪車”和“痦子”,則是孩子們自己描述出來的細節。他隻是在複述時,強調了時間點和“獨輪車”這個關鍵信息。
趙雄的目光再次若有所思地掃過林小乙。又是他詢問的對象提供了關鍵線索?
是巧合?還是這孩子確實有種異於常人的、能撬開他人記憶縫隙的“運氣”?
“走!”趙雄不再猶豫,大手一揮,“以李家莊、王畈村為重點,打聽四五年前,村裡或者附近,是否有這樣一個脾氣不好、鼻旁有痦子、經常使用獨輪車外出乾活或做小買賣的男人!特彆是那些平時遊手好閒、或有偷雞摸狗前科的人!”
目標變得更加具體,排查範圍瞬間縮小了許多!
眾人精神一振,立刻朝著最近的李家莊進發。
鄉村之間消息傳得飛快,官差大批進村盤問的消息早已驚動了裡正和村民。李家莊的裡正是個乾瘦的中年人,聽說要找一個四五年前可能存在的、有痦子、推獨輪車的凶惡男人,頓時也緊張起來,努力回想。
“鼻旁有痦子…推獨輪車…脾氣不好的…”裡正撚著稀稀拉拉的胡須,皺著眉頭,“官爺,您這麼一說…我們村倒是有個叫劉二狗的,鼻子邊是有個痦子,也有獨輪車,平時也好吃懶做,脾氣是有點衝…但他好像三四年前就離開村子了,說是去外麵找營生了…”
“劉二狗?”趙雄眼神一凝,“他家裡還有什麼人?因何離開?”
“家裡就個老母親,還在村裡。為啥離開…不太清楚,好像就是突然走的…”裡正的眼神有些閃爍。
“帶我們去他家看看!”趙雄立刻道。
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劉二狗,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街坊閒語,孩童戲言,在有心人的串聯和引導下,終於彙聚成了一條指向迷霧深處的清晰路徑。
而那個看似無意中屢屢觸發關鍵線索的小捕快,依舊安靜地跟在隊伍末尾,仿佛一切隻是命運又一次偶然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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