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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查了近幾日的入城記錄，並無特彆可疑之人。各城門守軍也對符合描述的貨郎沒什麼印象。”
趙雄點了點頭，看到鄭龍押著人進來，問道：“抓到了？”
“抓到了！頭兒！在貓兒胡同逮個正著！鬼鬼祟祟，肯定就是他！”鄭龍邀功似的將貨郎往前一推。
趙雄和吳文的目光都落在那個瑟瑟發抖、連聲喊冤的矮個貨郎身上。
吳文走上前，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和手，又檢查了他的貨擔，眉頭微微皺起。
趙雄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來平安縣多久了？”
貨郎撲通一聲跪下：“回…回青天大老爺…小的叫王二狗，是…是城外王家溝的人…來縣城才…才四五天…就想賣點貨掙點辛苦錢…”
“申時左右，你是否在小石橋附近？”吳文突然問道。
王二狗茫然地想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是是，小的下午是在那邊轉了轉，可是沒賣出去啥…”
“那你可曾去過城南永清巷、秀才們住的地方？”鄭龍厲聲喝問。
“沒有！絕對沒有！”王二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那邊都是富貴讀書人，小的這寒酸樣子，怕衝撞了貴人，從來沒敢去過啊官爺！小的都是在西市和小石橋這邊混混…”
鄭龍怒道：“還敢撒謊！有人看見你了！”
“誰看見小的了？小的真沒去過啊！”王二狗哭喊著，“小的要是去過，天打五雷轟！”
吳文轉向趙雄，低聲道：“頭兒，永清巷和小石橋、貓兒胡同完全是兩個方向。而且我看他貨擔裡的東西和價值…確實不像能往城南富庶地段走的貨郎。還有，他若真是竊賊，得了手，為何不儘快離開，反而留在容易暴露的落腳點？”
鄭龍不服：“說不定是故布疑陣！或者還有同夥沒聯係上！”
趙雄沒有說話，目光掃過跪地哭喊的王二狗，又看向一直縮在門口儘量減少存在感的林小乙。
“小乙。”趙雄突然點名。
林小乙心裡一緊，連忙上前：“小的在。”
“人是你‘撞運氣’撞到的線索找到的，”趙雄語氣平淡，“你覺得，是他嗎？”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林小乙身上。鄭龍的眼神幾乎要噴火，吳文是探究，而地上跪著的王二狗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渴望地看著他。
林小乙頭皮發麻。他知道趙雄又在試探。說不是，得罪鄭龍，也顯得自己太“聰明”；說是，但此人的破綻實在太多，絕非真凶。
他隻能繼續發揮“直覺”和“運氣”的人設。
他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王二狗，又飛快地低下頭，小聲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覺得他好像…沒那個膽子…而且…而且他看起來…還沒小的穿得乾淨…不像能偷到值錢書的樣子…”
這話說得極其直白甚至粗俗，卻恰好點出了王二狗氣質與竊賊不符的關鍵。
“放屁！”鄭龍勃然大怒，“老子抓的人，你說不是？！”
“夠了！”趙雄猛地喝斷鄭龍，他盯著王二狗又看了片刻，終於揮揮手，“先押下去，仔細核查他的身份和這些天的行蹤。若真不是他，再放不遲。”
衙役將還在喊冤的王二狗拖了下去。
刑房裡氣氛尷尬。鄭龍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狠狠瞪著林小乙。吳文則若有所思。
趙雄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和煩躁。線索似乎斷了，或者說，從一開始就可能被誤導了。
他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林小乙，眼神晦暗不明。
這次“運氣”，好像沒那麼靈了。
或者說，有人比他們更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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