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瞅著那麵水銀牆,它就跟一潭有生命的東西似的,慢悠悠地流著,在那昏暗的通道儘頭,閃著一種很邪乎的光。
文字跟瘋了似的在牆麵上狂舞呢。這些文字可不是刻上去的,是從那液態裡麵自己冒出來又消失的,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像星星群似的轉啊轉,還帶著一種讓人頭暈的節奏。
人眼根本就搞不懂這裡麵是啥意思。就直直地看個三秒,腦袋就跟被針紮了似的疼得要命,前額葉那兒麻酥酥的,差點就吐出來了。
不過呢,我可不再是剛來的時候那個隻會修灌溉管子的陸宇嘍。
“三級工程師權限已經激活了,【跨時代技術橋接】這個模塊也加載好了。”係統的提示音就在我腦袋裡響起來了。
我從背包裡把自己做的偏振護目鏡拿了出來。這護目鏡啊,是用廣寒宮那個廢棄觀測站的太陽濾光塗層改出來的,原理就跟地球上賣十幾塊錢的防眩光墨鏡差不多。
當時常曦瞧見我的時候還笑了一下呢,雖然就那麼一下下,可我知道她心裡想啥:一個靠種菜發家的男人,居然還想破解上古文明的核心語言?
不過農業氣象算法可是救過我的命呢。我是在農場長大的,每天看雲來判斷天氣、調節溫度和濕度,靠的就是對節氣和星象周期的精確建模。現在這些符文啊,它們的排列居然是按照二十八宿的位移軌跡來的呢,詞根結構和二十四節氣的能量波動完全能對上號!
這可不是什麼密碼,這是有生命力的語言啊,把天地當成語法,拿時間當作標尺。
“筆記本,連接主纜!”我壓低聲音喊道,然後把改裝過的量子接口插到地麵的凹槽裡。
屏幕一下子就全是亂碼了,不過我可沒慌。
手指快速地敲打著,調出我最拿手的作物生長預測模型,再把當前月球軌道傾角、太陽風強度、地磁擾動值這些數據反過來輸入進去……
一秒,兩秒……
屏幕上終於出現了一段穩定的解析內容:
【歸藏之門,隻有產生共鳴的人才能進入。內心與天契合,言語遵循大道。】
通行密鑰就這麼自動生成了。
水銀牆突然抖了一下,就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撕開了一樣,中間出現了一道豎著的縫隙,冷颼颼的光從裡麵冒了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抬腿就走了進去。
裡麵既沒有書架,也看不到數據庫陣列,更沒有那些冷冰冰的服務器群。
就隻有一棵樹。
一棵飄在空中的水晶樹,全身上下都是透明的,枝乾就像神經脈絡似的,還會輕輕地跳動呢。每一根細枝上都墜著一個光繭呢,就跟睡著的蛹似的,那繭的表麵有淡淡的人影晃悠,還有些聲音的小碎片在飄來飄去。
我把頭抬起來一瞅,就瞧見標簽明明白白地冒出來了:
“子醜卷——九州水利圖譜”
“午未卷——反重力引擎原型設計”
“寅卯卷——個人記憶封存·權限等級sss”
我這心啊,猛地咯噔一下。寅卯卷啊。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啊,又輕又緩,可感覺像是帶著特彆重的分量,就像有千鈞那麼沉。
我一扭頭,就看見常曦站在門口呢。她那臉啊,白得都快跟透明的似的了。
她瞅著那棵水晶樹,眼神就好像是穿過了上萬年的時光。
“可彆去碰‘寅卯卷’。”她聲音輕輕的,但是就像刀在冰麵上劃過去似的,“那可是……她的童年啊。”
我就沒動地方,就那麼靜靜地瞅著她。
然後呢,我的目光就慢慢往下挪。
在樹根那塊兒,有一個光繭已經破了,那邊緣破破爛爛的,就跟凍裂的冰殼子似的。
淡金色的液體正一點一點往外滲呢,滴到地上的一瞬間就變成蒸汽了,一下子就消散在空氣裡了。
可就在這冒蒸汽的時候,我聽到了。
一聲特彆特彆小的嗚咽,就好像是從嬰兒嗓子眼兒最深處發出來的似的。那電子音模擬出來的哭聲,一下接一下的,時斷時續,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孤單。
“望舒?”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