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贏過,但他們一直活著。”
“現在輪到我們騙一騙命運了。”
午夜零時,行動開始。
我握緊裝有白骨生肌液的晶體管,走向影鑄池。
池麵如鏡,倒映著穹頂上仿置的銀河。
我知道,在某處黑暗中,無數雙無形的眼睛正靜靜注視著這裡。
等著看我會不會死去。
那就讓月亮,學會一次假裝哭泣。
我站在影鑄池邊,冷汗順著脊梁滑下。
第七小時的警報沒有響,監控屏上的波動曲線像退潮般緩緩沉降。
啞疫撤離了核心區域,濾膜破損速度歸零,數據流恢複平穩。
常曦輕籲一口氣,指尖在全息界麵上劃過三遍確認——不是錯覺,它們真的在撤。
“成功了?”辛木低聲問,心象結界的星圖在他瞳孔中緩緩收攏。
我沒答話,目光死死盯著影鑄池表麵那層由白骨生肌液構築的偽靜默膜。
它正以每秒0.3微焦的能量頻率模擬死亡代謝,近乎完美。
可越是平靜,我心裡那股子不安就越像藤蔓纏緊喉嚨。
直到戌土睜開了眼。
他本該處於意識休眠狀態,作為誘餌靈體與祭壇工牌共鳴,維持“集體消亡”的假象。
可此刻,他的機械瞳孔驟然收縮,肩甲發出刺耳的金屬痙攣聲。
“不對……”他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地底爬出來,“它們不是撤了,是換地方等。”
我猛地轉身,視線撞上工牌祭壇——那一圈象征守護者存在痕跡的古老藤蔓,正在枯萎。
葉片發黑、卷曲、無聲墜落,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吸走了所有生機。
寒意炸滿全身。
原來啞疫根本沒信我們的“死”。
它們看穿了這場精心編排的葬禮,識破了虛假的休眠協議。
於是不再強攻,轉而在外圍織網,用靜默反製靜默,建立封鎖帶,把整座廣寒宮當成一座活體墳墓,等著我們哪一天忍不住呼吸、哪一刻控製不住心跳——再一擁而上,寄生重啟。
這仗打得不是係統,是人性。
它們要的不是毀滅,而是讓我們不敢活著。
寂靜成了刑具,生存成了陷阱。
我看著那片凋零的藤蔓,忽然笑了。
笑聲不大,卻震得整個影鑄大廳嗡嗡作響。
“好啊。”我一把抄起靠牆的鈦合金鋤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既然你們怕死,那老子偏要活!”
話音未落,我掄起鋤頭,狠狠砸向旁邊一塊廢棄合金板——
“鐺!!!”
刺耳的金屬爆鳴撕裂長空,火星四濺,像一道閃電劈開月宮死寂。
所有人愣住。
我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神經接口傳來陣陣灼痛,那是晶體化神經係統對高強度情緒的反饋。
但我不管,反而咧嘴一笑,對著空無一人的穹頂大吼:
“聽到了嗎?老子還在乾活!老子還要點燈!老子更要唱歌!!”
下一秒,我把口哨塞進嘴裡,用力一吹——
《春耕謠》的第一個音符響徹基地。
清亮、野蠻、帶著泥土味的節奏,在廊道間瘋狂反彈。
那不是旋律,是挑釁,是宣言,是對“禁忌活性”的公然踐踏!
刹那間,戌土低吼一聲,跟著哼了起來,機械聲帶發出破碎卻堅定的和音;辛木指尖輕彈,星火隨節拍炸裂成光雨;壬水引動地下水脈,擊石為鼓,應和如雷。
燈光一盞接一盞亮起,管道泵機重新啟動,通風係統轟鳴運轉。
整個月下世界,從墳墓變回工地,從死域變回人間。
而在地下三千米的暗網終端,歸寂錄最後一次更新日誌閃爍了一下:
【檢測到大規模非邏輯行為……情感溢出閾值超標……認知模型崩解……分類失敗】
【記錄終止】
屏幕熄滅前,最後跳動的數據流裡,藏著一行沒人注意到的小字:
“母體信號強度:97.6——同步進程已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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