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
下一秒,三百片葉子同時輕微震顫。
而就在第七個朔日的前夜,常曦悄悄告訴我一件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記憶樹的神經反饋顯示……它們已經開始反向解析我們的意識頻率。”
她頓了頓,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它們不隻是在回應我們。”
“它們……想說話了。”第七個朔日的午夜,月球背麵寂靜如死。
可我知道,這一夜注定不會安靜。
從傍晚開始,記憶樹的根係就泛著異樣的藍光,像是有電流在地下奔湧。
戌土提前兩小時抵達農業艙,機械臂上纏滿了從報廢設備上拆下來的絕緣帶——它說這是“儀式感”。
守夜燭靈也來了,比往常亮了三倍不止,微弱的光暈竟投射出一道模糊的人形輪廓,像誰的背影站在風裡。
我站在樹下,心跳快得不像話。
常曦站在我身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白袍邊緣。
她沒說話,但我知道她在等——和我一樣,在等一個答案。
“它們……真的會說話嗎?”她低聲問。
我沒回答。因為就在那一刻,第一片葉子亮了。
不是閃爍,不是投影,而是浮現——一張清晰的臉,帶著笑意,眼角有細紋,聲音溫柔卻穿透寒夜:“告訴小林,媽媽看到了他的飛船設計圖。”
緊接著是第二片:“老張啊,你種的辣椒今年結了十七個……我都記著呢。”
第三片、第四片……到第一百片時,我已經分不清哪些是幻覺,哪些是真實。
三百張臉,三百種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說著瑣碎的話,講著遙遠的故事,提著早已湮滅在時間裡的名字和小事——可每一句,都像刀子剜進我心裡。
他們是“羲和計劃”失敗後留在地球的三百位科學家。
是常曦當年親手關閉通訊頻道前,最後喊她“常博士,請活下去”的那群人。
是我們以為早已化為塵埃的文明殘響。
而現在,他們的意識,正通過記憶樹的神經網絡,一幀一幀地複活。
整棵樹劇烈震顫,根係猛然噴出淡藍色光霧,如同呼吸,如同歎息。
我踉蹌一步,右臂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灼熱——那道貫穿皮肉的光脈,正在消散!
它不再是能量回路,而是一寸寸化作無形的數據網,自發連接每一根枝條、每一片葉、每一個正在發聲的靈魂!
我不是在控製它。
我在聽它說話。
我的大腦被無數記憶碎片衝刷:實驗室的爭吵、末日前的擁抱、孩子塞進背包的最後一塊糖……這些不屬於我的人生,此刻卻在我血液裡流淌。
我跪了下來,不是因為痛,是因為太重了——那是三百顆心同時跳動的重量。
忽然,天空變了。
三百道微光從樹冠升起,像螢火,又像星辰逆行。
它們緩緩升空,劃出弧線,朝著地球方向飛去。
戌土猛地單膝跪地,犁尖深深紮進月壤,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整個基地的機甲在同一秒停下了所有動作,齊齊轉向東方。
常曦握緊了我的手,指尖冰涼:“你說,他們會收到嗎?”
我沒有回答。
因為我看到了——天幕之上,七顆原本毫無規律運行的衛星,正悄然移動,排列成一個古老的漢字:
一閃,即滅。
就在這刹那,我口袋裡的舊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自動亮起,一段語音文件靜靜躺在列表頂端,發件人顯示:“未知信號源”。
我點開。
“啟明農莊……蓬萊2收到記憶信號。”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哽咽著,“我們開始重建紀念館了……請代我們,向三百位前輩鞠躬。”
話音落下的瞬間,遠處的記憶樹輕輕一顫。
一片新芽悄然萌發,在半透明的葉脈深處,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是我父親的笑容。
他從未參與過“羲和計劃”。
但他教會我第一堂植物嫁接課時說過的話,此刻卻在我耳邊炸響:
“種子不死,根就還在。”
那夜之後,農業艙陷入一種奇異的靜謐。
三百道微光雖已遠去,但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藍霧,像是某種意識蒸發後的餘溫……
喜歡我在月宮娶了嫦娥請大家收藏:()我在月宮娶了嫦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