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啊!你得病,爸最心疼,恨不得替你得這病啊!但是現在已經晚期了啊。你也聽醫生說了,治不了了啊!不是爸不願意給你治啊!就,就三五個月的事兒了你說。咱總得考慮一下現實問題吧?唉!”
“你這廠子,這公司,還有這房子,你說你不早做好安排,到時候咋辦?總不能便宜了外人吧!”
“我早說讓你弟弟去幫你管,你們都不聽我的。現在隻能先過戶給你弟弟了,你看看能不能再帶帶他。”
在李春的注視下,李富有點說不下去。
“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你和媽先回去吧。”李春低下頭輕輕的說。他知道父親嘴裡的外人是指師娘她們,可是她現在不想說話。
“唉!老天爺不照應好人啊!”李富的背仿佛更駝了。幾度欲言又止,低著頭走出病房。
“老大,你好好的啊!嗚嗚嗚!媽回去給你包餃子。你不是最愛吃媽包的酸菜餡餃子嗎?”李母擦著通紅的眼睛哽咽的說。
“不用了。醫生也不讓吃,彆折騰了。我也不餓,沒有什麼想吃的。”李春微笑著對媽媽說。
李母哭著走了。
病房安靜下來。李春看著窗外的天空,什麼情緒都沒有。仿佛整個人都空了。
她是家裡的老大,下麵三個妹妹,一個弟弟。是的,父親為了要個兒子,生了她們四個女兒。因為沒有計劃生育,所以好好的大隊書記被刷下來了。帶著他們老的老,小的小在八十年代初搬來這城裡。
所謂城裡,隻是落戶在城郊村裡。因為是農村戶口,沒有工作,一家全靠父母那點工分,爺爺奶奶的戶口還遷不過來,供應的那點糧食根本不夠吃。
三妹從小就被送給堂大伯家了。他家兩個兒子,因為開始計劃生育了,所以大伯母想有個女兒的願望沒能實現。看著生下來自生自滅的三妹,也是可憐她就抱回去養了。
堂大伯是個老實巴交的工人,一家指著他一個人養家,伯娘身體不好,全靠藥頂著。從來沒有工作過,家裡也是不那麼富裕。可是都很善良,他們全家搬下來時,全靠大堂伯一家收留。
李春全名李春霞。是去打工開始才把那個霞字去掉的--覺得太土了。
她因為書念得好,得以上完高中。報考時,父親給她報了清北大學。雖然她在學校都是前三的成績,可是並不是重點高中。要知道在這個十八線小城市裡,重點高中都是好幾年才能出一個考上清北的,更彆說普通高中了。
李富的邏輯很簡單,他不知道彆的學校,在他眼裡考不上清北,念書就是白花錢。
所以李春落榜是必然的。她家從大山裡搬下來時她已經要升初三了,跟不上這裡的進度,沒能考上重點高中。
她在普高雖然名列前茅,可是和重點高中的成績根本沒法比。考清北根本就是異想天開,隻是李富執意要報...
老師覺得可惜,三番兩次來找家長想勸她重讀。可是她父親都避而不見。
那時候,二妹早就輟學下來打工賺錢了。爺爺奶奶還去挖黃泥賣錢補貼家用。李春根本不可能提去複讀。所以也下來在小工廠當臨時工。每個月二十一塊六。連著工資條一起交給父親。最多能把零頭的六角給她,就算她零花錢了。
二妹也是如此,因為二妹長得高體格好,從小就當男孩子用。她不光當臨時工,還要幫媽媽砍柴,起早去和爺爺奶奶挖一車黃泥再去上班...
四妹也要在放學後去割草,和爺爺去種地...
後來奶奶被塌方的黃泥砸斷了腿,家裡生活更拮據。
作為老大的李春霞,從小長得瘦弱又念書時間最多,是為家裡出力最少的。於是跟著在津市打工的親戚去開啟了打工之路。那年她十九歲。
這一去就是五年。還是二妹結婚她才舍得路費回來參加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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