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壓著聲音，卻壓不住恨意：“你們一家人，沒一個好東西！萬書憲打我，死老太婆還讓他往死裡打...
家裡所有的家務活都是我做，我天不亮就開始乾活，半夜才能睡覺...你們全家大大小小的褲衩子都得我洗，洗腳水都得我端...可我和我的兒子隻能在廚房吃窩頭鹹菜。你們連剩飯都不許我們吃...”
“你們打我也就罷了。你們還打我的兒子。死老太婆!萬老大！萬老二！你們誰沒動過手？我被打得下不了床，你們把我兒子扔在外麵凍一夜...你們喪儘天良！
“我給你們的酒菜裡下了藥，所以們才能睡得那麼香。哈哈哈...我把剩下的酒倒在老太婆的床上所以火才那麼旺...你們娘倆不是好到要睡一張床麼，那就一起去地府睡一張床吧！”
“我聽到囡囡的求救聲了，可是那又怎麼樣？丁點大的孩子就會欺負我家小澤了，她把小澤的臉都抓破了，你們還不讓小澤躲,甚至他哭你們還要那死丫頭使勁咬他...既然你們那麼會教孩子，那就下去接著教吧...
窗戶是我定死的，可是是死老太婆讓我修窗戶的啊！你們不是還都看熱鬨來著...門也是我頂上的。可是後來我也拿掉了啊，誰叫你們沒挺到那個時候呢...哈哈哈...”林霜的笑聲很小，卻透著瘋狂。語氣一會兒輕柔，一會兒又狠厲。
“我不怕你們！即便到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怕你們！因為你們就是該死！你們可以來找我，什麼招數我都接著。就是不準你們害我兒子！”
“萬書憲！你不是個男人！就會喝酒打老婆孩子。你打掉了我兩個孩子啊！即便做了鬼你也隻敢去欺負你可憐的兒子。你怎麼不敢來找我？死老太婆！你要不想斷子絕孫就帶著你們家的這群死鬼滾得遠遠的。不然我就去地府找你們再拚一次命！你們儘管來找我！”
張恩澤安靜了下來，好像睡熟了。
林霜借著一點點的月光，看著兒子模糊的輪廓。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趴在地上嚶嚶的哭了半天，看出來不敢放聲哭怕彆人聽到。
沈瑜心裡有點泛酸，張楊也繃緊了嘴角。
張兆和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五味雜陳的...不過沈瑜沒動，他也沒動。
林霜抹了把眼淚，看到兒子睡得挺沉。她深呼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很輕柔，還有點發顫：“文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幫了我們，我也照顧了你一年多...我，我那時候真是沒有辦法了。你要把楊楊托付給你二嫂，那我們娘倆怎麼辦？我沒有娘家，沒有人幫。我，嗚嗚嗚...你就當幫人幫到底不行嗎？九泉之下，我去給你請罪。”說著她就開始磕頭。
張恩澤又開始囈語，隻是聲音太小聽不清楚。
林霜急了：“文淑，文淑你彆生氣。是我不好，是我不該等你咽氣再叫醫生。可是你當時已經不行了啊！即便我早叫了也不一定能搶救過來啊...”
沈瑜眼疾手快的製住了張楊，不然後麵的都聽不到了。張楊渾身癱軟，口不能言，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牆壁，似要穿一樣。
林霜還在哭訴：“我是騙了你，沒有打電話叫他們來見你最後一麵。可是張兆和心裡隻有部隊，明知道你住院，還忙著工作，我就是叫了他也不一定能回來啊！
我沒叫你哥哥嫂子他們，也是怕你把楊楊托付給你二哥二嫂，我們母子無處可去。我是太怕了啊！在你家的一年多，我們娘倆好不容易過上了好日子，能每晚睡個好覺了....嗚嗚嗚...文淑，文淑，你那麼善良，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是你戳穿了我的謊言斥責我，我才口不擇言的啊！我不知道你會那麼生氣...我...”
“我對楊楊也挺好的不是嗎？”張恩澤又開始在床上掙紮...
“文淑，文淑，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是有意打碎了你的鐲子。可是老爺子一個勁的給楊楊安排相親，萬一他不走了，他們父子和好了，我的小澤怎麼辦啊！小澤都是被我教的，你知道的他是多麼善良的孩子啊！你彆找他，你放過他吧...”
“我是挑撥離間了他們父子，可是你也是個媽媽，你應該能體諒我的不是嗎...張兆和對你不聞不問的，對我不是也一樣嗎？他隻知道他的部隊，他眼裡心裡有過誰啊？我不為小澤考慮怎麼辦啊？楊楊好歹還有他爺爺、舅舅舅媽，小澤隻有我啊！
我的哥哥沒有工作他不管。家裡可以有勤務兵照顧生活他也不讓安排...我甚至都不敢穿的鮮亮一點。他不在家我們娘倆才能偷偷吃點好的...要是他心裡有楊楊，也不是我們母子倆一句話兩句話能挑撥的啊！是他原本就看不上楊楊，你冤有頭債有主。有恨就去找他吧好不好？”
“楊楊之前推倒我，使我小產我也沒有怪過他...”
張恩澤大叫一聲：“媽媽！”又小聲說：“不要...不要”
林霜崩潰的喊：“是我！是我本想借著這個孩子讓張兆和趕走他，所以才沒去醫院，一直追著他跑...嗚嗚嗚...可是我受到懲罰了啊！我再也留不住我的孩子了！”林霜捂著臉趴在地上嗚嗚的哭...
“文淑，我也是個可憐的人啊！你原諒我好不好？過幾年我就想辦法讓張兆和消氣把楊楊弄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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