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的風帶著麥香掠過星寰學院,共生之園的暖棚裡,新一批星芒草幼苗正舒展著銀綠色的葉片。顧星墨蹲在育苗架前,指尖拂過葉尖的露珠,水珠滾落時折射出細碎的光——從時間縫隙回來已經三天,他的黑霧裡還殘留著縫隙中特有的能量味,像曬過太陽的舊書頁。
“秦教授說你這三天加起來睡了不到十個小時。”林溪端著杯蜂蜜水走進來,粉色的棉布圍裙上沾著星芒草的汁液,發梢彆著朵新鮮的星芒花。她把水杯塞進顧星墨手裡,指尖觸到他手腕上的淤青——那是在時間縫隙裡被能量碎片劃傷的,“張星禾剛才發消息,說2045年的星芒草田豐收了,小星非要給你寄她編的能量手環,說能安神。”
顧星墨仰頭喝完蜂蜜水,喉結滾動時,銀黑吊墜在棉質t恤裡輕輕發燙。他拉過林溪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讓她感受吊墜的震動:“甲一的能量還在和時間縫隙共鳴,”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總覺得...星主的本體沒徹底消失,像有根頭發絲那麼細的能量,纏在時間線的褶皺裡。”
暖棚外傳來顧星瑤的喊聲,少年騎著輛半舊的自行車衝進來,車筐裡堆滿了實驗報告,深藍色的運動服後背洇著汗漬。“檢測結果出來了!”他猛地捏閘,自行車在水泥地上劃出半米長的痕,“時間縫隙的能量殘留裡,確實有星主的意識碎片!但已經失去活性,像...被曬乾的墨水!”
林溪的懷表突然在圍裙口袋裡發燙,她掏出來時,表盤正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時間縫隙閉合的瞬間,團比針尖還小的黑影順著他們的防護罩爬出來,沾在顧星瑤的運動服後領上,像顆不起眼的煤渣。“時間感應說它跟著我們回來了,”女孩的指尖微微發顫,懷表的銀鏈纏在指節上,“但它沒有能量,隻是團空殼,像...等待被填滿的容器。”
顧星墨的黑霧突然順著暖棚的通風口蔓延,在房梁角落抓到團芝麻大的黑影。黑霧收緊時,黑影發出細微的尖叫,化作縷青煙消散,隻留下片透明的薄片,像蟬蛻的殼。“是星主的意識殘殼,”他捏起薄片對著光看,“沒有共生能量滋養,活不過今晚。但這說明...時間縫隙裡可能還有更多殘殼,藏在我們沒發現的碎片裡。”
顧星瑤突然想起什麼,從運動服口袋裡掏出個密封袋,裡麵裝著塊沾著黑影的布料——是他從自己後領上揪下來的。“2045年的檢測設備更先進,”他把密封袋塞進顧星墨手裡,運動服的袖口沾著星芒草粉末,“張星禾說讓我們把殘殼寄過去,他能通過能量溯源,找到所有藏在時間線裡的殘殼位置!”
跨時空傳送裝置啟動時,密封袋在傳送台上發出輕微的嗡鳴。林溪的懷表印記與裝置產生共鳴,在屏幕上投射出2045年的實驗室畫麵:張星禾正戴著白手套調試儀器,小星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畫畫,紙上的三個小人手拉手站在星芒草田裡,分彆標著“小墨叔”“小溪姐”“小瑤哥”。
“太爺爺!收到了!”張星禾的聲音透過裝置傳來,帶著金屬共鳴,“殘殼的能量軌跡顯示,時間線的褶皺裡還有七個殘殼,都在...1946年到2025年之間!最近的一個在...顧家老宅的閣樓!”
顧家老宅的閣樓積著厚厚的灰,陽光透過氣窗斜斜地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光柱,無數塵埃在光柱裡翻滾。顧星墨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梯上來時,黑霧自動吹散蜘蛛網,在牆角的舊衣櫃頂上找到個紅木盒子,表麵的星芒鎖與他的吊墜完全匹配。
“是太爺爺的遺物箱!”林溪的手指撫過盒子上的雕花,圍裙口袋裡的懷表輕輕震動,“時間感應說這裡麵藏著顧家的能量日記,記錄著每代人操控暗影能量的心得...殘殼就附在日記的最後一頁!”
顧星墨的銀黑吊墜解開星芒鎖時,盒子裡飄出股淡淡的檀香。能量日記的封皮已經褪色,翻開最後一頁,果然粘著片透明的殘殼,正貪婪地吸收著日記裡的暗影能量,邊緣泛起淡淡的灰。“它在成長,”顧星墨的黑霧裹住殘殼,“如果我們沒發現,再過一個月,它就能恢複星主意識的雛形。”
林溪的粉色能量順著書頁蔓延,在日記裡找到段被撕掉的殘頁,上麵的字跡是顧硯太爺爺的:“1950年冬,發現星主意識殘殼能附在文字上,吸收記錄的能量...需用星芒草汁液與麥芽糖混合,方能徹底銷毀,切記不可讓殘殼接觸影鴉相關的記載。”
“麥芽糖!”顧星瑤突然從木梯上滑下來,運動服的褲腳沾了灰,“我在樓下的儲藏櫃裡找到罐1946年的麥芽糖!標簽上說摻了星芒草粉末,是老張送給太爺爺的!”
當麥芽糖的汁液滴在殘殼上時,透明的薄片瞬間蜷縮成球,發出刺耳的尖叫,在檀香與麥香的混合氣味中化作灰燼。日記的紙頁在這時自動翻動,停在顧星墨父親那一頁,上麵畫著個小小的星芒草圖案,旁邊寫著:“等星墨十六歲,就告訴他暗影能量不是詛咒,是守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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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墨的眼眶突然發熱,黑霧在他掌心凝成個小小的星芒,與林溪的懷表印記產生共鳴。他把能量日記放進盒子時,發現底層還有張老照片:年輕的顧父抱著嬰兒時期的他,旁邊站著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女人,眉眼像極了林溪,手裡的星芒簪閃著光。
“是...我太奶奶?”林溪的眼淚掉在照片上,暈開個小小的濕痕,“時間感應說她是林嵐太奶奶的侄女,當年就是她教太爺爺用星芒草克製殘殼...我們的緣分,早就寫在時間裡了。”
離開閣樓時,夕陽正給老宅的屋頂鍍上金邊。顧星瑤抱著能量日記跑在前麵,運動服的衣角掃過院中的老槐樹,驚起幾隻麻雀。林溪挽著顧星墨的手走在後麵,圍裙上的星芒草汁液蹭到他的t恤上,像朵粉色的花。
顧星墨低頭看著那抹粉色,突然想起時間縫隙裡林溪緊握他的手,想起她在星主本體前說的“我們的未來不是假的”,心頭像被蜂蜜水浸過,甜得發脹。他知道,尋找殘殼的路還很長,但隻要身邊的人還在,隻要這份跨越時空的緣分還在,就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守護彼此,守護這三個時代的星芒草田。
暖棚裡的星芒草幼苗在暮色中輕輕搖曳,新抽的嫩芽上沾著小滿的露水,像無數雙期待的眼睛。屬於他們的故事,在殘殼的餘溫和新生的希望裡,帶著顧家與林氏的緣分,帶著影鴉與星芒守護者的約定,朝著更長遠的未來,慢慢走去。而那些藏在時光褶皺裡的秘密,終將在星芒草的芬芳中,被一一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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