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那場以孫空空的身體為戰場的持續了不知多久的“戰爭”,終於緩緩地落下了帷幕。
那股自大地深處源源不斷湧來的狂暴的地脈靈髓,已經變得如同溫順的溪流,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將孫空空那破碎的肉身根基,以最為厚重、最為原始的方式,徹底重塑。而那自雙生混沌蟠桃靈根中流淌而出的精純源炁,也完成了對元神的滋養與守護,緩緩歸於沉寂。
一破一立,一陰一陽。
當這兩種極端的力量在他體內達到一種玄之又玄的完美平衡時,孫空空那沉浸在無儘痛苦與明悟之中的意識,終於被緩緩喚醒。
他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不再是之前的漆黑,而是呈現出一種深邃無比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幽深灰色。他內視己身,即便是以他兩世為人的挑剔眼光,也不由得為自己此刻這副全新的“軀殼”而感到心驚。
骨骼,呈現出一種曆經億萬年沉澱的暗金色,其密度與硬度,早已超越了尋常金仙的範疇,堅不可摧。經脈,被大地本源之力強行衝刷拓寬如同一條條奔騰不息的地下江河,其堅韌與容量,比之從前,何止強了十倍!五臟六腑,更是與混沌元靈徹底交融,散發著不朽不壞的淡淡寶光,生機勃勃。
他的根基,前所未有的穩固!
然而,這副堪稱完美的“神兵”,此刻卻是空的。體內那浩瀚如江河的經脈之中,流淌的隻有堪堪恢複的稀薄的混沌之力,如同大江見底,遠不足以支撐一場高強度的戰鬥。
“還不夠……遠遠不夠!”
孫空空心中明了。他此刻的狀態,就像一個擁有了神級引擎的賽車,用的卻是最低劣的燃料。他需要一股更為龐大、更為精純、也更為狂暴的力量,來徹底填滿這副新生的軀殼,將這潛力,轉化為真正的足以撼動三界的恐怖戰力!
他的目光,落向了被他小心翼翼藏在身邊的一塊不規則晶體。
那塊從兜率宮丹房中竊來的被太上老君視為廢料的——“廢丹能量塊”!
它靜靜地躺在那裡,通體呈不規則的赤金色,內部仿佛有億萬顆太陽在生滅,一股股混亂暴虐足以撕裂神魂的恐怖能量波動,正從中瘋狂地湧出。僅僅是看著它,孫空空便感覺自己的元神都在隱隱作痛。
這東西,根本不是用來吸收的。它是一枚被壓縮到了極致的隨時可能將一名太乙金仙都炸得神形俱滅的“神雷”!
尋常仙人,彆說吸收,便是靠近,都會被那狂暴的能量瞬間撕碎。
但孫空空,卻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瘋狂,一絲決絕,以及對力量最原始的渴望!
彆人不敢,他敢!
彆人不能他能!
因為他擁有這三界之內,獨一無二的淩駕於萬法之上的——混沌之力!
“以身為爐,以混沌為火,給俺……煉!”
他不再有半分猶豫,心中發出一聲震天爆喝!
他盤膝而坐,將那塊“廢丹能量塊”置於雙掌之間,心神合一全力催動了那自重生以來便與他伴生的核心能力——“混沌熔爐”!
嗡——!
孫空空的丹田,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方無邊無際的混沌虛空!那對早已化作太極圖的雙生靈根,高速旋轉起來不再是滋生出溫潤的源炁,而是催生出了一縷縷灰色的散發著焚儘萬物、又仿佛能凍結時空般恐怖氣息的火焰!
混沌源火!
做完這一切孫空空那雙幽深的灰色眸子,切換成了“破禁之瞳”的形態,兩個深邃的符文緩緩轉動,他所有的感知,都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極致。
他小心翼翼地,從那能量塊之上,剝離下了一絲比發絲還要纖細的赤金色能量流,如同一位最謹慎的煉丹師,將其緩緩地輕柔地投入了自己丹田那方熊熊燃燒的“混沌熔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