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玉的名字,連同她不可思議的逆襲,如同颶風般席卷了整個皇城!
自然也傳到了作為皇室禦用煉器師的兵部尚書府,傳到了李明啟的耳中。
當夜,書房。
搖曳的燭光將李明啟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在擺滿煉器圖譜和珍貴礦石的書架上。書房內彌漫著檀香和金屬的冷硬氣息。
李紅玉靜靜地站在寬大的紫檀木書案前,身形筆直,如同峭壁上的一株孤鬆。她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她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沉默地等待著。
他叫我來做什麼?李紅玉心中警鈴大作,是為了九幽冰魄蓮嗎?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來。是了,為了他心尖上的柳媚兒和那個“天賦卓絕”的李玉香,他有什麼做不出的?當年能為了柳媚兒冷落甚至默許她們苛待自己這個嫡女,如今為了那株靈藥,強取豪奪又算得了什麼?這很符合他李明啟,這位“寵妾滅妻”的工部尚書大人的行事邏輯。
書房內一片死寂,隻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這詭異的安靜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咳……”李明啟終於忍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輕咳一聲,打破了僵局。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審視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無比陌生的女兒。燭光下,她的臉依舊稚嫩,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瘦削得幾乎脫形,完全看不出屬於這個年紀少女應有的圓潤和活力。那雙眼睛……李明啟心頭莫名一緊,那眼神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深不見底,沒有怨恨,沒有期待,甚至沒有一絲屬於孩子的光亮,隻有一片沉寂的冰原。
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李明啟心中第一次掠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他雖冷落了這個原配留下的嫡女,但身為皇家禦用煉器師、堂堂禮部尚書,府中用度從未短缺。柳媚兒在他麵前也一直是溫婉賢淑、持家有方的模樣,口口聲聲說對紅玉視如己出……怎麼會……養出這樣一副形銷骨立、心如死灰的模樣?
“玉兒,”李明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他斟酌著開口,問出了盤旋在心中一下午的驚疑,“你……你能修煉了?”
他的目光銳利,試圖從李紅玉臉上捕捉到一絲波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兒出生時的情況——丹田儘碎,靈根黯淡,他遍尋名醫,甚至求到了那位脾氣古怪、已達六階巔峰的藥尊者麵前,得到的都是絕望的斷言:此傷絕無可能修複!那她今日在擂台上展現的速度、力量,那絕非普通武技能達到的境界……除非……她的丹田……修複了?!
她到底得到了何等逆天的機緣?!
李紅玉緩緩抬起眼瞼,那雙漆黑的眸子平靜無波地迎上李明啟探究的目光,仿佛深潭不起漣漪。她隻從喉嚨裡發出一個極其平淡的音節:
“嗯。”
沒有解釋,沒有欣喜,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仿佛在回答一個與己無關的問題。
李明啟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震驚、疑惑、難以置信,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修複破碎丹田的機緣……這足以震動整個修真界!他張了張嘴,還想追問,但對上李紅玉那雙沉寂得讓他心底發寒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書房再次陷入一片令人難堪的死寂。時間仿佛凝固,隻有燭火不安地跳躍著。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李紅玉感覺雙腿都開始麻木刺痛。她微微動了動幾乎失去知覺的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父親若隻是問這個問題,”她的聲音響起,冰冷、平淡,如同初冬的霜風刮過空曠的原野,不帶一絲溫度,“那女兒便告退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走去。背影決絕而孤寂。
“等等!”李紅玉那冰冷刺骨的聲音和毫不猶豫的離去姿態,像一記重錘砸在李明啟心上,讓他猛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從明日起,你便去練武場,與其他子弟一同修習靈技!”
李紅玉的腳步在門檻前驟然頓住。
她沒有回頭,隻是那挺直的背影似乎微微僵硬了一瞬。夜風從敞開的門縫灌入,吹動她參差的短發和素淨的衣袂。沉默了幾息,一個同樣聽不出喜怒、卻比剛才多了一絲微妙起伏的聲音傳來:
“嗯,多謝父親安排。”
話音落下,她不再有絲毫停留,徑直抬步,跨出了那間象征著權力、算計與冰冷父權的書房,身影迅速融入了門外濃重的夜色之中。
雕花木門在她身後緩緩合攏,發出沉悶的輕響,隔絕了兩個世界。
李明啟站在原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扉,久久未動。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忽明忽暗,臉上的神情複雜難辨,震驚、疑慮、一絲微不可查的……觸動?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書房沉滯的空氣裡無聲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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