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默離去後,顧教授家中的氣氛依舊熱烈而震撼,但也夾雜著一絲尷尬。孫秉章教授麵色鐵青,今日他老臉丟儘,再也無顏停留,甚至未與顧教授多做寒暄,便帶著一臉陰鬱、內心翻江倒海般嫉妒的孫子孫皓宇,匆匆告辭離去。
其餘眾人則依舊圍在許教授身旁,對著那幅《唐多令》墨寶嘖嘖稱奇,反複觀摩,讚歎聲不絕於耳。
“這字…真是越看越有味道!仙氣十足,卻又力透紙背!”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唉,寫到我心坎裡去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淩默竟有如此驚世之才!隨手一揮,便是旁人窮儘一生也難以企及的境界!”
就在這時,一位一直沉默旁觀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他約莫五十歲上下,穿著考究的定製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中透著商人的精明。他是國內著名的大收藏家,也是書法協會的名譽理事,名叫周世宏,掌管著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財力極其雄厚。他今日受邀而來,本意隻是與老友們交流學術,陶冶情操,萬萬沒想到竟能親眼見證如此奇跡。
周世宏目光灼熱地盯著許教授手中的墨寶,呼吸都有些急促。對於一個癡迷於收藏、尤其酷愛詩詞書法的人來說,眼前這幅作品的意義遠超任何古董珍玩!這幾乎是活著的傳奇!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許教授麵前,語氣極其誠懇,甚至帶上一絲請求:“許兄,冒昧打擾。您手中這幅淩默先生的墨寶…實在是…實在是曠世之作!世宏平生所見,無出其右者!不知…不知許兄可否割愛?價格您隨便開!隻要我周某人出得起,絕無二話!或者,我家中收藏的詩詞真跡、文章手稿,隨您挑選一幅交換,如何?”
許教授聞言,立刻將墨寶緊緊抱在懷裡,像是護崽的老母雞,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餘地:“世宏!免談!此事休要再提!此乃淩默小友贈予我的至寶,蘊含著我與他的知交之情,更是無價之寶!豈是金錢俗物可以衡量?你若喜歡,隨時可來我家中觀賞品鑒,但若要轉讓,絕無可能!提多了,反倒傷了咱們多年的和氣!”
周世宏看著許教授那堅決無比的神情,知道此事絕無希望,隻得長歎一聲,臉上寫滿了無儘的遺憾和羨慕:“唉!是我唐突了!如此神物,確實非金錢可換。許兄,你真是好福氣啊!”他戀戀不舍地又看了那墨寶幾眼,這才悻悻作罷。
經此一事,眾人更是徹底打消了念頭,隻能圍著墨寶一遍遍欣賞,心中對淩默的敬佩達到了頂點,同時也暗暗下定決心,日後定要想方設法與這位深不可測的年輕才俊打好關係。
回去的車上,淩默靠在後座閉目養神。顧清辭專注地開著車,卻時不時通過後視鏡偷偷打量他。她心中有無數問題想問,對淩默的過去、他這一身驚世才華的來源充滿了巨大的好奇,而這份好奇,早已悄然化為了深深的傾慕。
她出身頂級文學世家,家境優渥,自幼受儘熏陶,後又留學海外,見識廣博,眼界極高。以往見過的所謂才子名流,與眼前之人相比,簡直如同螢火之於皓月!淩默的才華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更難得的是他的為人,低調、謙遜、淡泊,擁有如此驚世之才卻毫不張揚,這種心性讓她深感佩服。
想到今晚淩默被刁難,連一口水都沒喝,一口飯都沒吃,就寫下三篇驚世之作為自己和二位教授解圍,顧清辭心中便充滿了愧疚和心疼。
車子到達會所,顧清辭將淩默送到小院門口,充滿歉意地說:“淩默先生,今天真是對不起…沒想到讓您過去會遇到這種事,害得您連晚飯都沒吃…不如這樣,我請您吃晚飯就當賠罪如何?”
淩默因為酣暢淋漓地寫出了三篇佳作,幾日來的鬱氣一掃而空,心情頗佳,聞言忍不住調侃道:“都送到家門口了才說請我吃飯?在我這兒吃,不知是你請我,還是我請你?”
顧清辭聞言,俏臉瞬間緋紅,如同染上了晚霞,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請您!就當是給您賠罪!”
淩默笑了笑,說這會所有很好的私房菜,可以叫餐。但顧清辭卻堅持道:“如果您不嫌棄,我…我可以做給您吃。我在國外讀書時,吃不慣那邊的食物,經常自己做飯,手藝…還過得去。”
淩默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居然還會下廚。他確實有些累了,便點頭答應:“那就麻煩顧小姐了。”
工作人員很快送來了新鮮的食材。顧清辭讓淩默先去休息,自己係上圍裙走進了廚房。淩默則去了書房小憩,寫字確實極耗心神。
不一會兒,顧清辭過來輕聲叫淩默吃飯。淩默來到餐廳,隻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清蒸鱸魚魚肉潔白,上麵鋪著蔥薑絲,淋著熱油和生抽,香氣撲鼻、芹菜炒香乾,芹菜翠綠,香乾棕紅,色澤清爽、杏鮑菇炒肉絲,杏鮑菇切得均勻,肉絲滑嫩,菜花炒肉片,菜花清脆,肉片入味,還有一個菠菜雞蛋湯,湯色清亮,旁邊是兩碗晶瑩的白米飯。雖然都是家常菜,但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很有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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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默嘗了嘗,味道確實不錯,火候掌握得很好,口味清淡卻恰到好處。他笑著評價:“人不可貌相,好吃。”
顧清辭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二人邊吃邊聊,話題從文學到留學見聞,倒也輕鬆愉快。顧清辭的文學素養很高,知識麵廣,與淩默交流起來很有共鳴。而淩默偶爾拋出的一些見解,總能讓顧清辭有茅塞頓開之感,讓她愈發覺得淩默的才華是刻在骨子裡的。
飯後,顧清辭主動收拾清洗。之後二人移步茶海,顧清辭再次展現了她行雲流水、極具美感的泡茶技藝。茶香嫋嫋中,氣氛融洽。
隨後,他們又坐到客廳沙發上繼續閒聊。顧清辭身著旗袍,坐姿優雅,旗袍的開衩處,一雙修長筆直、白皙如玉的腿不經意間露出優美的曲線,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與李安冉的活潑可愛不同,這是一種含蓄而性感的美。
聊著聊著,顧清辭忽然神色認真地向淩默道歉:“淩默先生,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向您道歉。”
淩默詫異:“因為什麼?”
“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清辭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時剛回國,不了解情況,又…又輕信了網上那些謠言,對您態度那麼差…真的很對不起!”她說著,低下頭,耳根都紅了。
淩默聞言莞爾:“原來是這事。我早忘了,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