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詩詞大會正賽前的日子,淩默過得異常悠閒。
他並未像外界想象那般焦頭爛額或閉門苦修,反而是一種近乎“采菊東籬下”的恬淡狀態。
許教授和顧教授時常聯袂而來,有時還會帶上晴雅和顧清辭。
四人與淩默圍坐品茗,探討古今文學,暢談詩詞歌賦的精妙。
兩位教授學養深厚,淩默則時不時拋出另一個世界的經典見解或巧妙構思,
常常引得二位老先生擊節讚歎,大呼過癮。
一旁的晴雅和顧清辭聽得如癡如醉,隻覺得每一次聆聽都是一次精神的洗禮和升華,受益匪淺。
李安冉也會時不時像隻快樂的小鳥般飛來。
她深知淩默需要靜心準備,每次來了也不會待太久,但總要“占夠便宜”
——或是一個熱烈的擁抱,或是一個偷襲的輕吻,然後才心滿意足、嘰嘰喳喳地說著趣事,
又輕快活潑地離去,仿佛隻是來為他注入一些陽光和活力。
遠在江城的蘇青青和被困家中的葉傾仙,則通過每日的信息問候傳遞著她們的牽掛。
蘇青青會絮絮叨叨地講述工作中遇到的瑣事、江城的天氣變化,
用最平淡日常的方式告訴淩默:
生活依舊,我一直在。
葉傾仙為了轉移淩默的注意力,則會把自己新畫的畫作拍照發過來,還會告訴他:
“很多人看到你送我的那幅畫,都震驚瘋了,追問我到底是哪位神秘大師的手筆…
我才不告訴他們呢,這是我們的秘密。”
字裡行間透著小小的得意和親昵。淩默能感受到她那份被家人阻攔無法前來的焦急與擔心。
於是,某日閒來無事,淩默心血來潮,鋪開畫紙,憑著記憶和印象,畫下了那晚青草湖夜遊的一幕:
星空璀璨如瀑,灑滿深邃的湖麵,一葉扁舟靜靜停泊,觀星台並肩坐著兩個模糊的背影,仰望著無垠的星河。
整幅畫著重渲染了那種靜謐、夢幻又帶有一絲悵惘的意境,筆觸寫意,色彩朦朧,卻極富感染力。
他將畫拍照發給了葉傾仙。
葉傾仙收到畫的一瞬間,隻看了一眼,淚水便決堤而出!
那晚的星光、湖水、微涼的風、身邊人清冽的氣息、還有那醺然的醉意和怦然的心動…
所有情緒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擊潰了她的心防。
她抱著手機,哭得不能自已,淚水模糊了屏幕上的畫作,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去見他的決心。
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確認了自己的內心
——這個才華橫溢、又溫柔細膩的男人,早已牢牢占據了她的心扉。
藝術生的感性與敢愛敢恨,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顧清辭這幾日往淩默這裡跑得最勤。
有時她會帶來新鮮食材,為淩默做上一頓可口的家常菜;
有時則安靜地泡茶,陪他閒聊。
她極有分寸,從不過多打擾,相處起來讓人感到舒適。
她天資聰穎,文學底蘊深厚,氣質知性優雅,原本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但每當她係上圍裙,在廚房裡忙碌時,
那種流露出的溫柔賢惠氣息,與平日清冷的書卷氣形成一種奇妙的反差,
這種“仙女下凡”般的落差感,常常讓淩默暗自咋舌,覺得頗為有趣。
這天中午,難得無人打擾,淩默心血來潮,決定自己下廚。
正是蟹肥時節,他做了一道香辣梭子蟹,蟹殼紅亮,香氣撲鼻;
又拌了一個清爽的杏仁茼蒿;
最後燒了個清淡的絲瓜蛋花湯。
剛把菜端上桌,門鈴就響了。
來的正是顧清辭。
她今天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針織連衣裙,修身的設計完美勾勒出她高挑窈窕的身段,
外麵搭了一件淺咖色的長款風衣,顯得既優雅知性,又帶有一絲純欲風格。
麵容經過精心修飾,愈發姣美動人。
淩默笑著打趣:
“顧小姐是屬小狗的嗎?
鼻子這麼靈,我剛做好飯你就聞著味兒來了?”
顧清辭聞言,優雅地抿嘴一笑,笑容如春花綻放,眼中滿是開心。
通過這幾日的接觸,她發現淩默並非高高在上的神,
也有煙火氣的一麵,會開玩笑,會自己做飯,形象越來越真實立體。
而她心中淩默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分量日益加重,每天若不見到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今天上午忙完工作,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就趕了過來。
她洗過手,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眼中閃過驚喜:
“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
雖然隻是簡單的三樣菜,但葷素搭配,看著就很有食欲。
二人安靜用餐,氣氛溫馨。
飯後,顧清辭再次自然而然地承擔起泡茶的任務。
看著淩默安靜品茶的樣子,她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能一直這樣和他生活下去,似乎…
也很不錯。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臉頰瞬間飛起兩抹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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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低下頭掩飾,心跳加速,暗罵自己怎麼如此不知羞。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輕聲問淩默下午有什麼安排。
淩默說沒什麼計劃。
顧清辭便趁機提議:
“你來京都這些天,一直悶在這裡。
要不下午我帶你出去逛逛?
也算儘地主之誼。”
淩默想了想,覺得出去透透氣也好,便答應了。
顧清辭心中頓時雀躍不已。
下午,顧清辭開車,先帶淩默去了國家博物館。
兩人都戴著帽子和口罩,混在遊客中並不起眼。
館內藏品豐富,跨越千年,令人歎為觀止。
在一件精美的青銅器前,淩默俯身仔細觀看銘文,顧清辭也湊過去,兩人的頭不知不覺靠得很近,發絲甚至輕輕觸碰在一起。
感受到淩默身上傳來的淡淡氣息和溫度,顧清辭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站直身體,臉頰微熱,內心一陣莫名的躁動。
淩默似乎並未察覺,依舊專注地看著展品。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了京都著名的古城景區。
這裡人山人海,熱鬨非凡。
古老的城牆、飛簷翹角的建築、熙熙攘攘的商業街、香氣四溢的小吃攤…
構成了一幅生動的市井畫卷。
顧清辭很久沒這樣放鬆地出來玩了,更是第一次和異性單獨逛這種地方,心中充滿了新奇和甜蜜,暗自想著:
“這…算不算是約會呢?”
她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身邊淩默的側臉,隻覺得幸福感滿滿。
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一家規模很大的首飾店“玲瓏閣”。
店內裝修古雅,上下兩層,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從金銀玉器到現代設計,琳琅滿目。
店裡正在舉辦一個活動:
牆上貼著五副上聯,難度依次增加。
顧客若能對出下聯,答對一聯可享八折,兩聯六折,以此類推,
若能五聯全部對出,則可任選店內一件首飾免費帶走。
活動吸引了不少人圍觀嘗試,但能對出一聯的已屬不易,對出兩聯的更是鳳毛麟角。
顧清辭本就是學文學的,見到這種活動,自然躍躍欲試。
淩默則表示沒什麼興趣,自顧自地去旁邊看首飾了。
顧清辭便獨自一人站在對聯前凝神思考。
她發現第一聯還算簡單,勉強對出了一個下聯,但自覺不算太工整。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男聲在她身邊響起:
“這位小姐姐也對楹聯感興趣嗎?”
顧清辭轉頭,看到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休閒西裝,雙眼有神,麵容俊朗,氣質風度翩翩。
他叫徐文淵,是京都小有名氣的青年作家,出過兩本散文集,師從一位文學名家,
在剛剛結束的交流會上取得了不錯的名次,也獲得了亞太大賽的資格。
今日休息,便來古城逛逛,一進店就被顧清辭出眾的氣質和容貌深深吸引。
看到她在嘗試對對子,便想憑借自己的才華上前搭訕。
“感興趣罷了。”
顧清辭淡淡回應,目光並未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徐文淵看到顧清辭正臉,更是驚為天人,隻覺得她清冷的氣質中帶著書卷氣,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