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默剛送走顧清辭,正要轉身回屋,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詫異地回頭,隻見顧清辭去而複返,依然梨花帶雨,但眼神卻帶著一種決然。
她跑到淩默麵前,什麼也沒說,直接從包裡拿出手機,當著淩默的麵,找到了孫皓宇的號碼撥了過去,甚至還按了免提。
電話幾乎瞬間被接通,那頭傳來孫皓宇刻意放得溫和又帶著急切的聲音:“清辭?是你嗎?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擔心死了!”
顧清辭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問候,聲音冰冷而清晰,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孫皓宇!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給淩默先生打電話,說我是你的未婚妻?!”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顧清辭如此直接,還想狡辯:“清辭,你聽我解釋,我隻是擔心你…”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顧清辭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
“……是。但我也是因為關心則亂,我們兩家的長輩確實有過…”
“閉嘴!”顧清辭再次打斷,聲音更加冰冷,“孫皓宇,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顧清辭,從來就不是你的未婚妻!過去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可能!請你以後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要在外麵散布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否則,彆怪我不顧兩家的情麵!我們之間,除了小時候在一個大院住過,沒有任何超出普通朋友的關係!請你自重!”
說完,她根本不給孫皓宇再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與她平時溫婉知性的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做完這一切,她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手機從手中滑落也渾然不覺,猛地蹲下身,抱著膝蓋低聲啜泣起來,肩膀無助地抖動著。
淩默站在一旁,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他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處理起事情來竟如此乾脆利索,性格如此剛烈。
他歎了口氣,走上前,遞過一張新的紙巾,語氣帶著一絲無奈的調侃:“好了,彆哭了。你這蹲在我門口哭得這麼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人神共憤的事情呢。”
這話果然有效。顧清辭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著淚花的笑容如同雨後初綻的梨花,清麗動人。她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幽怨地瞪了淩默一眼,似乎在怪他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清辭心裡想著還好…還好我回來了…還好我當麵打電話澄清了…不然他肯定誤會我了…真是丟死人了…在他麵前總是失態…
淩默看她情緒稍緩,便道:“先進來吧。你現在這個狀態開車也不安全。”
顧清辭心中一喜,連忙點頭,站起身跟著淩默再次走進小院。臉上還掛著淚痕,嘴角卻已忍不住微微上揚。
二人再次回到客廳,換鞋落座。顧清辭剛剛經曆情緒大起大落,胸口微微起伏,旗袍下的妙曼身姿更顯動人。她脫掉平底鞋,一雙玉足再次顯露出來。這雙腳與李安冉的活潑可愛不同,更加修長纖細,腳背白皙光滑,腳踝纖細玲瓏,腳趾如珍珠般圓潤整齊,塗著透明的指甲油,顯得格外精致優雅,是一種含蓄而性感的美。它們穩穩地踩在地板上,仿佛帶著一絲倔強。
夜色漸深,孤男寡女或者說俊男靚女獨處一室,燈光柔和,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晚餐的溫馨和剛才激烈的情緒波動,一種微妙而曖昧的氣氛悄然彌漫開來。
淩默沒有催促,隻是安靜地等著顧清辭平複心情。
過了一會兒,顧清辭的情緒逐漸平穩。她本就是極有教養和矜持的人,回想自己今天在淩默麵前一連串的失態——先是誤會、然後是哭泣、又當著麵打電話發火——隻覺得羞愧難當,臉頰發燙。儘管心中萬分不舍,還想多待一會兒,但理智告訴她必須離開了。
她站起身,紅著臉輕聲道:“淩默老師,時間真的很晚了,我…我該回去了。今天…謝謝您,也再次為我帶來的麻煩向您道歉。”
淩默點點頭,沒有挽留:“路上小心。”
顧清辭一路開車回家,心潮澎湃,腦海裡反複回放著與淩默從第一次見麵到今晚的每一幕,他的淡然、他的才華、他偶爾的調侃、還有他遞過來紙巾時的那一絲無奈…每一個畫麵都無比清晰。
淩默回到屋內,上網看了看。關於他的負麵輿論不僅沒有平息,反而因為他一直沉默,愈演愈烈。
微博粉絲數又下跌了不少,縮水近三分之一。評論區充斥著各種謾罵和嘲諷:
“騙子!滾出文藝圈!”
“還以為多大才呢,原來是包裝出來的!”
“取關了,惡心!”
他的忠實粉絲還在奮力反擊,但聲音被淹沒在一片罵聲中,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之前被淩默用《桃花庵歌》懟過的那位彥教授再次跳了出來,洋洋得意地發文:“邪不勝正!時間會證明一切!某些靠歪門邪道博取名聲的人,終究會原形畢露!學術界需要的是腳踏實地,而不是嘩眾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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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直播”平台淩默的直播間依舊顯示“該主播暫時無法播出”。許多帶著淩默粉絲牌的觀眾無處可去,在其他主播房間刷“默大不在,無家可歸”,結果招來其他直播間觀眾的集體嘲諷:
“還默大呢?塌房了兄弟!”
“醒醒吧,你們家主子都涼透了!”
“真是粉隨正主,一樣腦殘!”
更讓人惡心的是,那個曾在篝火晚會上與淩默有過一麵之緣的小主播水水,竟然也開直播落井下石!
她對著鏡頭,說得有鼻子有眼:“家人們誰懂啊!我當時就覺得他不對勁!在篝火晚會唱完歌就跑,說什麼靈感來了要創作,現在看來就是怕待久了露餡!演技真好哇!虧我當時還覺得他帥有才,呸!渣男!騙子!”她這番“親身經曆”的爆料,讓許多不明真相的網友深信不疑,紛紛給她刷禮物,熱度竟然漲了不少。
音樂平台的情況稍好,畢竟作品本身質量過硬。但評論區也淪陷了不少,有鼓勵的:“默大加油!我們相信你!”,有期待的:“求新歌!”,但立刻就會有人嘲諷:“還新歌呢?代筆團隊跑路了吧?”、“笑死,粉絲還在自我安慰?”
李振偉,就是李安冉在電台門口的那個追求者:動用家族資源,安排水軍在網上散布謠言,說淩默在江城時就生活不檢點,欺騙無知少女感情,甚至搞大肚子不負責任,是十足的渣男!雖然內容狗血毫無證據,但這種八卦最吸引眼球,傳播極廣。
王浩,就是那個用海報和999朵玫瑰向葉傾仙追求的人:也找人“爆料”,自稱偶遇過淩默,看到他身邊美女環繞,行為輕浮,是個沽名釣譽、沾花惹草的偽君子。
李毅,篝火晚會上唱歌表白宋怡的那位,:更是親自上陣開直播,以“知情人”身份大談淩默如何虛偽做作,欺騙女性感情。宋怡得知後,直接衝到李毅辦公室將他痛罵一頓,然後毅然提交了辭呈,不知去向,用最決絕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葉傾仙,本想立刻動身去京都找淩默,但家裡長輩看到了王浩散播的謠言和網上鋪天蓋地的負麵新聞,堅信葉傾仙是被淩默這個“感情騙子”蒙蔽了,堅決不允許她出門,日夜派人守著做“思想工作”。葉傾仙又氣又急,卻無力反抗,隻能躲在房間裡為淩默抱不平,淚水不知打濕了多少次枕頭,心中隻想飛到他身邊去支持他。
蘇青青,她依舊每天按時上下班,處理著文旅局的日常工作,表麵平靜如水。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有多煎熬。她收到關於淩默的負麵信息比誰都多,每一次看到都像針紮一樣疼。很多個夜晚,她都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泣,不想讓父母擔心。她基本每天都會給淩默發信息,沒有長篇大論,隻是簡單的:“今天天氣變涼了,記得加衣。”、“按時吃飯。”、“一切都會好的。”…每一條信息的核心意思都是:無論外界如何,我信你,我等你。
淩默瀏覽著這些信息,麵色平靜,但眼神深處卻愈發冰冷。這場風暴,遠比他預想的還要猛烈和齷齪。但他心中的信念卻更加堅定:亞太詩詞大會,必須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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