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的心裡空落落的,卻又悄悄鬆了口氣——還好沒去,不然肯定會緊張得說不出話。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橘子,指尖還殘留著白天在超市碰到他時的溫度,耳邊仿佛還響著他彈吉他的聲音,臉頰又紅了起來。
“沒關係……”她小聲嘀咕著,眼睛裡卻閃著點期待的光,“說不定……下次還能碰到他呢。”
夏曉語看著她這副害羞又心動的模樣,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行啦,下次碰到,我們肯定把你推上去!誰讓我們晚星是朵舍不得讓人錯過的小花呢!”
林晚星沒反駁,隻是把臉埋得更深了,心裡卻像被撒了把糖,甜絲絲,看他站在光裡,都會覺得心跳加速,連想起他的樣子,都會忍不住臉紅呀。
淩默剛擠出人群兩步,衣角就被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拽住。回頭一看,是曉雯,她手裡還攥著那把木吉他,眼睛亮晶晶的:“師兄,再唱一首嘛,就一首!”
周圍的歡呼聲立刻又湧了上來,幾個外院的女生乾脆圍過來,像築起小圍牆似的擋住他的路,有人舉著手機,屏幕映著滿臉期待:“師兄,我們還沒聽夠呢!”連計算機學院的男生都擠在人圈外喊:“師兄,再來一首再走啊!”
淩默無奈地停下腳步,接過唐果果遞來的話筒,暖黃的串燈落在他壓得低低的帽簷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話筒傳得很遠:“大家彆鬨,我真的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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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剛出口,人群裡就響起一片“不要啊”的惋惜聲。淩默笑了笑,隻好補充:“正式介紹下,我是文學院的人,不是外院的師兄。”
“哇!文學院的?”有人立刻驚呼,“難怪彈吉他這麼有感覺!”
外院的學生們愣了愣,隨即更興奮了——原來還是跨院來幫忙的“大神”!掌聲又響起來,唐果果更是驕傲地揚起下巴:“看吧!我就說他超級厲害!”
可沒等淩默再說“再見”,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喊聲:“淩默師兄!我們是文學院的!”
淩默轉頭,隻見十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身影擠了進來,都是文學院的新生,領頭的是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臉漲得紅紅的,手裡還舉著個寫著“文學院”的小牌子:“師兄,你怎麼來外院表演啦?你怎麼不來我們這裡呢!”
這話一出,文學院的新生們立刻跟著附和,幾個女生擠到前麵,語氣又急又嬌:“師兄,剛才那首《護花使者》太好聽了!快跟我們回去,給咱們文學院也唱一首!”
“就是就是,外院都聽完了,咱們院不能沒有!”
原來剛才淩默自報家門時,文學院方陣裡的新生們就炸開了鍋——誰能想到,那個在外院火得一塌糊塗的“帽子師兄”,居然是自己學院的!
起初是羨慕,看著外院的人圍著淩默歡呼,心裡又酸又癢,後來乾脆按捺不住,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跑過來“搶人”。
“師兄,跟我們走!”雙馬尾女生伸手想去拉淩默的胳膊,旁邊另一個戴細框眼鏡的女生已經遞過一瓶水:“師兄,先喝點水,等會兒給我們唱首中文歌唄,粵語歌好聽,中文歌肯定更棒!”
外院的學生們見狀,立刻不樂意了,唐果果把淩默往身後護了護,鼓著腮幫子:“不行!師兄是我們先找到的,還沒給我們唱夠呢!”
兩個學院的學生瞬間“吵”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卻沒半點敵意,滿是熱鬨的孩子氣——
“師兄是文學院的,當然要回我們院!”
“可師兄是來幫我們外院的,得先陪我們!”
“那一起嘛!大家一起聽師兄唱歌!”
淩默看著眼前嘰嘰喳喳的兩撥人,女生們圍著他爭著遞水、遞小零食,男生們則笑著起哄“師兄偏心可不行”,心裡忽然覺得暖暖的。
他抬手把帽簷往上推了推,露出一點眉眼,對著話筒笑:“好了,彆爭了。”
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他。淩默指了指文學院的新生們,又看了看身邊的唐果果,無奈又溫柔:“我先跟文學院的師妹師弟們回去露個臉,唱首歌就好。”
他又轉向外院的學生,“以後有機會,再給你們補一首,行不行?”
“行!”兩邊的人異口同聲地喊,唐果果還特意跑到文學院女生身邊,拉著雙馬尾的手:“那你們可得好好照顧師兄,下次我們外院有活動,還找他幫忙啊!”
淩默被這陣仗逗笑,接過那把木吉他,跟著文學院的新生們往外走。
身後,外院的歡呼聲還在飄過來,唐果果舉著話筒喊:“師兄,我等等去找你,你不許跑!”
而身邊,文學院的女生們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有人好奇他怎麼會彈吉他,有人追問《護花使者》的歌詞,暖黃的燈光跟著他們的腳步,把影子拉得長長的,一路都飄著青春的熱鬨勁兒。
剛走出外院的人圈,雙馬尾女生就立刻湊到淩默身邊,小步子邁得飛快,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像隻活潑的小鬆鼠。
“師兄師兄,我叫林曉曉,是文學院新生!”她仰著小臉,眼睛彎成月牙,語氣裡帶著點小委屈,又有點嬌嗔:“你也太不夠意思啦!明明是我們文學院的,卻偷偷去外院表演,把我們都忘啦?太過分啦!”
這話剛說完,旁邊幾個文學院的女生立刻幫腔——
“就是呀師兄!我們白天站軍姿的時候,還在說要是有師兄師姐來表演就好,結果你倒好,跑去給外院當‘救場大神’啦!”
“虧我們剛才聽到你說自己是文學院的,都激動得跳起來了,還以為是藏在我們方陣裡的‘神秘大佬’呢!”
說話間,林曉曉乾脆伸手抓住了淩默的胳膊,手指輕輕攥著他的袖口,像怕他下一秒就飛走似的,晃了晃:“師兄你可不許跑哦!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回去拯救我們的軍訓晚會啦!”
她攥得不算緊,指尖帶著點汗濕的溫熱,卻透著股直白又可愛的執拗。旁邊另一個戴發箍的女生也趕緊跟上,輕輕拉住淩默的另一隻胳膊,笑著說:“對!師兄你跑不掉啦,我們可是‘人多勢眾’!”
淩默被兩邊拽著胳膊,看著眼前一張張帶著笑意的臉——林曉曉的雙馬尾隨著腳步蹦蹦跳跳,發箍女生眼裡閃著期待的光,連後排的男生們都笑著起哄“師兄彆想溜”,無奈又覺得好笑。
他隻好舉起沒被拉住的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好好好,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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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林曉曉立刻歡呼起來,攥著他袖口的手更緊了點,腳步也輕快起來,“師兄你不知道,我們方陣晚上就隻唱了幾首老歌,隔壁計算機學院有手風琴,經管學院有非洲鼓,我們都羨慕死了!現在有你在,我們肯定能贏過他們!”
說著,她還回頭衝身後的同學們喊:“你們說是不是?!”
“是——!”
一群人響亮地回答,腳步聲、笑聲混在一起,暖黃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一路朝著文學院的方陣走去,熱鬨得像支凱旋的小隊伍。淩默被夾在中間,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問話,感受著胳膊上溫熱的力道,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就深了些。
越靠近文學院方陣,圍在淩默身邊的女生就越多,迷彩服的綠襯著她們曬得微紅的臉頰,像一叢叢迎著光的小雛菊,連說話都帶著脆生生的笑意。
林曉曉攥著他的胳膊沒鬆,晃著雙馬尾好奇地追問:“師兄,你總不能讓我們一直叫‘帽子師兄’吧?到底叫什麼呀?”
“對呀對呀,說真名嘛!”戴發箍的女生跟著湊過來,眼睛亮閃閃的,“剛才外院有人猜你叫阿牛師兄?是不是呀?”
淩默心裡咯噔一下——“曾阿牛”這個化名本就夠低調,可剛才在外院的風頭已經太盛,要是再用這個名字,保不齊會被人記掛著追問。
他飛快地轉了個念頭,故意扯了個更“接地氣”的名字,壓低聲音笑道:“你們叫我李二狗就行。”
“李二狗?!”
林曉曉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手裡的小牌子都晃了晃,“師兄你騙人!這名字也太……太可愛了吧?不對,是太怪啦!”
“就是呀!”旁邊的女生們立刻笑作一團,有人捂著嘴直樂,“師兄彈吉他那麼帥,唱歌那麼好聽,怎麼會叫這個?肯定是藏著真名呢!”
“師兄騙人!”
“快說啦,不然我們就扯你帽子啦!”
小姑娘們鬨著圍上來,語氣裡全是嬌俏的“威脅”,有人真的伸手碰了碰他的帽簷,指尖輕輕的,帶著點玩笑的試探。
淩默趕緊把帽簷又往下壓了壓,擋住眼裡的慌神和笑意:“沒騙你們,真叫李二狗。”
“才不信!”林曉曉撅著嘴,卻反而攥緊了他的袖口,生怕他跑了似的,“師兄肯定是怕我們太喜歡你,故意說個奇怪的名字!不過沒關係,就算叫李二狗,你也是我們文學院的‘二狗大神’!”
“對!二狗大神!”女生們立刻跟著起哄,笑聲像撒了把糖豆,連後排的男生都跟著笑:“師兄這名字,夠接地氣!”
淩默無奈地搖搖頭,任由她們圍著往前走。心裡卻悄悄鬆了口氣——“李二狗”總比“曾阿牛”更像個隨口編的名字,應該沒人會把這個和那個躲在研究院裡的“旁聽生”聯係起來。
他偷偷抬了抬帽簷,飛快瞥了眼身邊笑靨如花的女孩們,又趕緊把帽簷壓下去,嘴角卻忍不住跟著她們的笑聲,輕輕翹了起來。
剛走到文學院方陣邊緣,就聽見前麵傳來一陣略顯刻意的洪亮聲音。暖黃的串燈底下,一個穿著白襯衫、西褲的男生站在小馬紮上,頭發梳得鋥亮,連袖口都扣得嚴絲合縫,手裡攥著個筆記本,正對著方陣裡的新生們滔滔不絕。
“想當年我大一的時候,就拿下了校級征文一等獎,大二牽頭組織‘書香校園’活動,參與人數破了學院紀錄,大三當選學生會主席,更是帶領團隊……”他說著,還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帶著點不自覺的優越感,“所以我想說,大學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機會,像我這樣……”
方陣裡安安靜靜的,隻有幾個坐在前排的小女生,睜著眼睛聽得一臉佩服,偶爾還會小聲說句“師兄好厲害”。但更多人隻是低著頭,有的玩著手裡的迷彩帽繩,有的悄悄和身邊人對視一眼,眼裡藏著點無奈的笑意。
林曉曉剛把淩默往方陣裡帶,一聽見這聲音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拉著淩默的胳膊往後退了半步,湊到他耳邊,用氣音小聲嘀咕:“二狗師兄,看見沒?這就是我們院的學生會主席,大三的,每次來都講這些,翻來覆去就那幾件事,我最看不慣他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了——梳個頭發比女生還久,說話像念稿子,偏偏還有人覺得他厲害。”
她說著,還故意朝那個男生的方向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雙馬尾跟著晃了晃,語氣裡滿是孩子氣的嫌棄。旁邊幾個跟著回來的女生也湊過來,小聲附和:“就是!這幾天來慰問新生都講他自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還不如剛才二狗師兄你唱一首歌呢!”
淩默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那個男生還在講著“光榮曆史”,連手勢都透著股刻意的“領導範兒”,和剛才外院的熱鬨、此刻身邊女生們的鮮活,格格不入。他忍不住低頭笑了笑,剛想開口,就見林曉曉突然眼睛一亮,拉著他的胳膊往方陣後麵躲了躲,小聲說:“等他講完!等會兒就讓師兄你上台,好好滅滅他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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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喧鬨裹著串燈的暖光湧過來,淩默不得不微微俯身,湊近林曉曉耳邊說話。他的嘴唇離她的耳廓不過寸許,溫熱的氣息隨著話音輕輕掃過:“要不算了吧,本來也沒計劃我……”
話音未落,林曉曉就像被燙到似的,耳朵瞬間紅了。那是雙小巧的耳朵,耳廓線條軟乎乎的,耳尖帶著點天然的粉,此刻卻從耳尖一路紅到耳後,連細細的絨毛都透著緋色,像被晚霞染透的小桃子。淩默的氣息掃過耳垂時,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耳洞裡像鑽進了隻小蝴蝶,癢癢的,連帶著後頸都泛起一層薄紅。
“不、不行!”林曉曉猛地回過神,聲音都有點發顫,卻立刻伸手抓住了淩默的手。她的手心溫熱又有點汗濕,指尖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像攥著塊怕丟的糖,“本來就該有!他講得那麼無聊,大家都想聽你唱!”
她仰起臉,臉頰紅得更厲害了——不是曬出來的健康粉,而是從臉頰中心往外暈開的緋色,連鼻尖都透著紅,像剛喝了點小酒,又像被春風吹紅的桃花瓣。睫毛飛快地撲閃著,不敢看淩默的眼睛,卻又忍不住偷偷抬眼,亮晶晶的瞳仁裡映著串燈的光,帶著點委屈又倔強的模樣:“師兄你彆想跑,我……我抓著你呢。”
淩默被她攥著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和微微的顫抖。風從香樟樹葉間吹過來,帶著點草木的清香,也吹得林曉曉的雙馬尾輕輕晃了晃,掃過他的胳膊。她的耳朵還紅得發亮,連說話的聲音都軟了些,卻偏要裝出強硬的樣子,那點反差,像顆裹著糖衣的小果子,又甜又軟。
周圍的女生們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有人捂著嘴偷笑,有人對著林曉曉擠眼睛,連空氣裡都好像飄著點甜甜的曖昧。淩默看著她紅透的臉頰和耳朵,感受著腕上溫熱的力道,原本想說的“算了”,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聲無奈又溫柔的笑:“好,不跑。”
林曉曉一聽,眼睛瞬間亮了,攥著他手腕的手鬆了點,卻還是沒放開,隻是偷偷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袖口,耳尖的紅,又深了幾分。
學生會主席張昊正講得唾沫橫飛,手指還在筆記本上點著自己羅列的“光榮事跡”,突然聽見方陣後排傳來一陣細碎卻響亮的起哄——
“二狗師兄來一個!”
“讓二狗師兄唱首歌!”
這聲音像顆小石子砸進平靜的水裡,瞬間打斷了他的節奏。張昊皺緊眉頭,把筆記本往腋下一夾,從馬紮上下來時動作都帶著點刻意的“威嚴”,白襯衫的袖口扣得嚴絲合縫,梳得發亮的頭發連一絲亂發都沒有,隻有眼神裡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他徑直往後排走,皮鞋踩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走到林曉曉和淩默麵前時,特意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掃過淩默壓得低低的帽簷,最後把目光落在林曉曉身上,語氣帶著官腔:“乾什麼呢?不知道慰問表演有流程嗎?誰讓你們瞎起哄的?”
林曉曉本來還攥著淩默的手腕,一聽這話立刻仰起臉,臉頰上的緋紅還沒褪乾淨,語氣卻半點不怵:“張主席,我們想讓二狗師兄表演!他彈吉他可厲害了,比聽人翻來覆去講老黃曆有意思多了!”
“二狗師兄?”張昊挑了挑眉,眼神裡滿是審視,“哪個係的?研究院的?我怎麼沒聽過這號人?”
“對!是文學院研究院的!”旁邊戴發箍的女生立刻大聲接話,語氣裡藏不住驕傲,“剛才在外院,師兄一首歌唱得好多人都圍過來聽呢!”
張昊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研究院的學生多少要給點麵子,他剛想擺出“通情達理”的樣子說“既然是研究院的同學,那按流程來也不是不行”,就聽見人群裡有人小聲補充:“是……是研究院的旁聽生啦。”
“旁聽生?”張昊的眼神瞬間變了,剛才那點收斂的姿態蕩然無存,嘴角勾起個輕蔑的弧度,上下打量淩默的目光像帶著刺——普通的上衣,洗得有點舊的牛仔褲,懷裡抱著把看不出牌子的木吉他,連帽簷都壓得遮住了半張臉,怎麼看都不像“值得重視”的人。
他輕嗤一聲,語氣裡的不屑藏都藏不住:“一個旁聽生湊什麼熱鬨?慰問表演是學生會安排好的,彆拿著這點小伎倆博眼球,影響大家的興致。”
這話剛落,林曉曉瞬間炸了,攥著淩默手腕的手猛地收緊,指節都有點發白,她往前邁了一小步,仰著紅通通的臉直接懟回去:“旁聽生怎麼了?旁聽生就不能有本事了?張主席,你講了半小時就隻會說自己拿了多少獎,誰耐煩聽啊?二狗師兄剛才在外院唱的歌,比你這些陳詞濫調好聽一百倍!大家都想聽他表演,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她聲音又脆又亮,一下子把方陣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原本低著頭玩帽繩、悄悄走神的新生們,全都抬起頭看向這邊,剛剛看了淩默表演的人群中有人跟著小聲附和:
“就是,我們想聽師兄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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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講了,趕緊讓師兄上來!”
張昊被懟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指攥著筆記本的邊緣都泛了白,剛想張嘴訓斥,林曉曉已經拉著淩默往方陣中央的小舞台跑,邊跑邊回頭對著全場喊:“大家安靜一下!我給你們正式介紹!”
她踩著輕快的步子跳上臨時搭的小舞台,一把從張昊手裡搶過話筒——動作快得讓張昊都沒反應過來,然後對著全場揚聲笑道:“這位就是我們的二狗師兄!他也是咱們文學院的,吉他彈得超厲害,唱歌更是絕了!剛才在外院表演,連計算機學院、經管學院的人都圍著聽!現在,我們請師兄給大家唱一首,大家說好不好?!”
“好——!”全場的歡呼聲瞬間掀翻了頭頂的串燈,比剛才聽張昊講話時響亮了十倍不止!連前排那幾個原本盯著張昊看的小女生,都跟著使勁拍手,眼裡滿是期待。
張昊僵在台下,手裡還攥著那本寫滿“光榮事跡”的筆記本,臉色難看地站在陰影裡,卻再也沒人多看他一眼——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那個抱著吉他的身影上,連暖黃的燈光,都好像特意繞開了他,全落在了淩默和林曉曉身上。
淩默被林曉曉拉著走上舞台時,暖黃的串燈剛好繞著他的衣角晃了晃,連帽簷下的陰影都染成了溫柔的金色。他站定在舞台中央,抱著吉他輕輕調整背帶,指尖剛碰到琴弦,台下原本細碎的議論聲就瞬間消失——不僅是文學院方陣,連隔壁幾個學院的學生,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悄悄湊了過來,有人踮著腳,有人搬著小馬紮,很快就在方陣外圍圍了一圈又一圈。
淩默低頭想了想,前世大學報到時,也是這樣坐著火車闖進陌生的城市,夜裡躺在宿舍床上,看著窗外的霓虹,心裡裝著對家和舊友的思念。
此刻手裡的吉他、眼前的光影、台下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讓他想起
《有沒有人告訴你》
——沒有熱烈的節奏,卻藏著最細膩的心事,剛好配得上這晚的風,和這群剛踏入青春岔路口的人。
他抬手又把帽簷往下壓了壓,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點線條乾淨的下頜。接著輕輕調整嗓音,讓聲音比唱《護花使者》時更低沉些,帶著點被晚風磨過的沙啞,像舊唱片裡的調子,和那個大火的淩默嗓音有了一些差彆,不至於被人認出。
指尖撥動琴弦,簡單又帶著悵然的前奏慢慢飄出來。最先安靜下來的是文學院的新生們——前排那個總抱著筆記本記筆記的女生,筆尖頓在紙上;
後排幾個偷偷玩著手機的男生,也悄悄把屏幕按暗;
連林曉曉緊了緊小拳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雙馬尾垂在肩頭,忘了晃動。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
第一句剛出口,台下瞬間靜得能聽見風掃過香樟樹葉的“沙沙”聲。
淩默的聲音低沉又溫柔,像有人在耳邊輕輕訴說心事,一下子戳中了所有新生的軟肋
——計算機學院那個湊過來的男生,忽然想起開學那天,爸媽站在火車站台揮手的樣子,悄悄把臉轉向陰影處;
經管學院的女生攥著舍友的手,眼眶瞬間紅了,她想起第一次在宿舍樓下,看著爸媽的車消失在路口時,自己偷偷抹眼淚的模樣。
文學院方陣裡,有人慢慢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迷彩服的衣角;
有人靠在舍友肩膀上,肩膀輕輕顫抖;
連剛才還覺得“無聊”的男生,都皺著眉,耳朵豎得高高的,眼神裡藏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悵然。
暖黃的燈光落在他們臉上,映著亮晶晶的水光,卻沒人覺得狼狽——那些藏在心裡的孤單、對家的思念,還有對未來的迷茫,都被這歌聲輕輕勾了出來。
外圍的人越聚越多,外國語學院的唐果果也擠在人群裡,踮著腳看著舞台上的身影,手裡還攥著剛才跳街舞時係的紅繩,眼睛紅紅的;
法學院那個演小品的男生,忘了自己還要上場,就站在原地,跟著旋律輕輕晃著頭;
文學院的張昊站在角落,原本抱著胳膊的手慢慢鬆開,臉上的輕蔑早沒了蹤影,隻剩下複雜的神色。
淩默的指尖在琴弦上流轉,歌聲娓娓道來:
“我打開離彆時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我很愛你;
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帶著魔力,順著風飄得很遠,連操場另一頭的方陣都有人豎起耳朵。
有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悄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錄下這首歌,手指卻因為太用力而微微發抖;
幾個男生互相遞了個眼神,沒人說話,隻是跟著節奏輕輕拍著腿,拍著拍著,掌心就濕了。
林曉曉站在淩默身邊,看著他壓得低低的帽簷,聽著他低沉的歌聲,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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