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字大章節奉上)
淩默回到教師公寓時,窗外的香樟樹影還晃著月光。
他摘下壓了一晚上的帽子,隨手放在桌角,指尖還殘留著彈吉他的薄繭觸感,想起晚上在操場上歡呼和圍攏的人群,眉頭輕輕蹙了蹙——兩首歌的風頭,還是太盛了。
他沒敢耽擱,摸出手機撥通了許教授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許教授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淩默,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許教授,抱歉打擾您休息了。”
淩默的聲音放得輕,帶著點歉意,“是有件事想麻煩您
——晚上文學院的慰問表演,我一時沒忍住,唱了兩首歌,現在怕……怕這段視頻或者音頻在學校裡、網上傳開來。”
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點鄭重:“我現在用的是您給我準備的那個身份,就是曾阿牛這個旁聽身份,要是因為唱歌被有心人盯上,拆穿了身份,之前的計劃就都亂了。所以想請您幫忙跟學校這邊打個招呼,還得麻煩您網上要是有相關的片段,也麻煩您讓人留意一下,儘量彆讓它傳出去。”
電話那頭的許教授沉默了幾秒,隨即輕笑了一聲:“我當是什麼事,放心吧。你啊,我光想著你的詩詞歌賦了,我倒是忘了,你還有這麼好的嗓子,倒是會給人驚喜。”
他的語氣裡帶著點調侃,卻滿是篤定,
“學校這邊我現在就去說,這點小事沒問題,保證不會在校內傳播;
網上的話,我會找人留意著,真有片段也會及時處理,保準不讓曾阿牛的身份出岔子。”
淩默心裡瞬間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垮了下來:
“謝謝您,許教授,每次都麻煩您。”
“跟我客氣什麼?”許教授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你安安心心做你的事,這點掃尾工作,交給我就行。不過說真的,下次要是再想唱歌,可得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也好去聽聽你這旁聽生的風采。”
淩默被逗得笑了笑,又跟許教授說了幾句家常,才掛了電話。他看著桌角的帽子,伸手拿起來輕輕拍了拍,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有許教授幫忙,“不管是曾阿牛還是李二狗”的熱鬨會慢慢過去,他依舊能安安穩穩地以“曾阿牛”的身份,留在研究院裡。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吉他上,泛著淡淡的光,淩默輕輕歎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彎了彎
——今晚的歌,唱得值。
淩默是心滿意足了,可是,當晚的校園裡,發生了一件讓學生們摸不著頭腦的“怪事”
那些在文學院方陣前,聽淩默唱《有沒有人告訴你》哭得稀裡嘩啦的學生,散場後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機,想翻出自己拍的視頻或照片,再回味一遍那首戳心的歌。
可他們發現自己拍的不是很清楚,於是就想去學校論壇看有沒有人上傳更加清晰的,畢竟今晚的演出那麼轟動,肯定有人錄像。
學校論壇——深夜裡,無數人刷新著頁麵,想找“二狗師兄唱歌”的帖子,翻遍了“新生慰問表演”的話題,卻連一張清晰的照片、一段幾秒的音頻都沒見著。
有幾個手快的學生,散場後就趕著上傳視頻,進度條走完顯示“上傳成功”,可點進個人主頁一看,帖子壓根沒發布出去,草稿箱裡也空空如也,反複試了好幾次,結果都一樣。
計算機學院的男生小周,晚上擠在人群裡錄了半首歌,回宿舍後特意剪了音頻想發論壇,結果點擊“發布”的瞬間,頁麵突然卡了一下,再刷新,不僅帖子沒了,連剪輯好的音頻文件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文學院的女生張亞楠,下午偷偷拍了張淩默的背影,想發朋友圈配文“二狗師兄yyds”,結果點了發送,朋友圈裡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以為是網不好,換了流量再發,依舊石沉大海。
新生群裡炸開了鍋:“有沒有人拍到二狗師兄唱歌?我上傳的相冊裡怎麼什麼都沒有!”
“我上傳了三次視頻都發不出去,係統是不是出問題了?”
“不是吧,難道隻有我忘記錄了?可我明明記得按了快門啊!”
有人猜是學校論壇維護,有人說可能是手機出了故障,還有人腦洞大開:
“該不會是師兄太神秘,會什麼魔法吧?”
吵到後半夜,大家也沒找出原因,隻能帶著遺憾截圖“空相冊”
“發布失敗”的界麵,在群裡互相吐槽“太邪門了”。
沒人知道,此刻學生處的辦公室裡,老師正對著後台數據輕輕歎氣——剛收到學校高層領導的囑托,凡是帶阿牛師兄,或者二狗師兄,關於吉他唱歌等關鍵詞的內容,全被悄悄攔截,上傳的視頻、照片,也早被技術人員處理得乾乾淨淨。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安靜的校園裡,那些藏在手機裡的遺憾,那些沒發出去的視頻,都成了這個夜晚獨有的小秘密——隻有淩默躺在公寓的床上,聽著窗外的風聲,嘴角悄悄彎了彎,知道這場“怪事”背後,是許教授為他守住的、關於“曾阿牛”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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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阿牛的安穩是守住了,可更多的受害者出現了!
此刻那個總是害羞的林晚星,就是受害者其中一位
她攥著手機,指尖反複劃著學校論壇的界麵,連“新生慰問表演”話題下最沉的舊帖都翻了出來,屏幕光映著她泛紅的眼尾,卻連一張淩默的影子都沒找著。
眼淚又悄悄湧了上來,不是因為沒找到視頻,是想起晚上聽《有沒有人告訴你》時,歌聲裡的溫柔,和軍訓那一天早上低血糖時,淩默背著她往醫務室跑的感覺,慢慢纏在了一起。
那會兒她低血糖,站不起來,淩默蹲下來背她,她趴在他背上,耳朵紅得像要滴血,隻能把臉埋在他頸後,他替她脫鞋時候,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腳背——就那麼輕輕一下,像羽毛拂過,卻讓她的腳背瞬間燒了起來,連腳趾都忍不住蜷了蜷。
後來她躺在床上,腳不敢落地,淩默蹲在床邊,替她撿起床尾掉落的粉襪子,她接過襪子時指尖又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
那觸感很輕,卻像帶著電流,從手背一直竄到心口,讓她的心跳“咚咚”地撞著胸膛,連呼吸都變得輕輕的,生怕一動,就驚擾了這份偷偷的悸動。
此刻她躺在床上,腳趾悄悄蜷起,腳背貼在冰涼的床單上,卻依舊能清晰想起那回觸碰——他的指尖帶著點彈吉他磨出的薄繭,輕輕蹭過她的腳背,不算用力,卻讓她現在想起來,腳背都還是麻酥酥的,像有小螞蟻在爬,連帶著整個腳都熱了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腳背,指尖碰到皮膚時,臉頰瞬間又紅透了,趕緊把腳縮回被子裡,像藏著什麼寶貝。
翻了一晚上論壇沒找到視頻的失落,好像都被這份腳背殘留的溫度衝淡了——就算沒有照片和視頻,他背著她的樣子、指尖蹭過腳背的觸感,還有今晚唱歌時溫柔的聲音,都已經悄悄藏在了她心裡,比任何畫麵都清晰,都讓她忍不住羞澀地笑起來。
窗外的風輕輕吹著,宿舍裡舍友們還在吐槽“論壇太邪門”,林晚星卻悄悄把腳往被子裡縮了縮,嘴角翹了起來
——沒關係,這份隻有她知道的、關於手背和腳背的小秘密,才是最甜的呀。
接下來的日子裡
白天,淩默會根據課程表,去上那些他感興趣的文學類課程。
他通常選擇後排靠窗的位置,戴著那頂熟悉的黑色棒球帽,帽簷下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安靜地聽課,偶爾在筆記本上記錄幾筆。他聽得專注,但很少主動發言,仿佛一個冷靜的觀察者。
下午如果沒有課,他通常會去圖書館查閱一些資料,或者乾脆回到自己的住所。
校園裡,淩默也偶爾會遇到蘇萌萌。
一次在林蔭路上,蘇萌萌小跑著追上來,穿著那條熟悉的淺藍色連衣裙,頭發柔順地披在肩上,臉上帶著溫柔又略帶狡黠的笑容:
“曾師兄!好巧啊!”
“嗯,蘇師妹。”
淩默停下腳步。
“師兄!”
蘇萌萌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我聽說啦!前幾天晚上軍訓表演,那個彈唱粵語歌超級厲害的神秘師兄是不是就是你?怪不得上次你說略懂一點,這哪是略懂啊!唱得那麼好聽還藏著掖著!”
淩默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隨便唱唱的。”
“我不管!”
蘇萌萌輕輕跺了下腳,語氣帶著點嬌嗔,
“師兄你太厲害了!我也要學這首曲子!你教我好不好?就上次那首《護花使者》還有《有沒有人告訴你》!”
她雙手合十,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他,讓人難以拒絕。
淩默實在拗不過她的軟語相求,隻好答應:“好吧…不過我很忙,隻能偶爾教一下。”
“沒問題!謝謝師兄!”
蘇萌萌立刻笑靨如花。
於是,有了兩次傍晚在操場的單獨吉他教學。夕陽下,淩默耐心地教她指法和和弦,難免會有肢體接觸
——比如淩默幫她糾正按弦的手型,手指偶爾會碰到她的手背;或者示範時,蘇萌萌靠得很近才能看清指板…
每一次不經意的觸碰,都讓蘇萌萌的心跳漏跳一拍,臉頰微微發燙,隻能假裝專注地看著琴弦,掩飾內心的慌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曖昧的羞澀感。
淩默則儘量保持專業和距離,但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和那份明顯的崇拜,還是讓他感覺有些異樣。
傍晚的操場還留著夕陽的餘溫,香樟樹影被拉得很長,淩默坐在看台台階上,懷裡抱著吉他,指尖剛撥動琴弦,蘇萌萌就提著小凳子湊了過來,淺藍色連衣裙掃過台階,帶起一陣淡淡的風。
“曾師兄,今天我們學《有沒有人曾告訴你》的間奏好不好?”
她坐得離他很近,頭發上的梔子花香輕輕飄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手裡的吉他,像隻期待投喂的小雀。
淩默點點頭,指尖在琴弦上流轉,明快的間奏旋律順著風飄出來。蘇萌萌跟著節奏輕輕晃著腳,等他彈完,立刻把自己的吉他抱在懷裡,學著他的樣子按弦,手指卻還是歪歪扭扭,彈出的音斷斷續續,她懊惱地噘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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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呀,明明看師兄彈得那麼簡單……”
淩默放下吉他,湊過去看她的手——她的指尖按在弦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卻還是沒按準品絲。他沒直接碰她的手,隻是抬起自己的手示範:
“這裡要按在二品和三品之間,指尖立起來,不然會碰到旁邊的弦。”
蘇萌萌盯著他的手看了半天,還是沒找準位置,急得鼻尖都冒了點薄汗。淩默無奈地笑了笑,隻好輕輕捏住她的手腕,幫她調整角度:
“你看,手腕要放鬆,這樣按弦才不費力。”
他的指尖帶著點彈吉他磨出的薄繭,輕輕覆在她的手腕上,溫熱的觸感像電流一樣竄進蘇萌萌的心裡。
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臉頰“唰”地紅了,連呼吸都放輕了,隻能死死盯著琴弦,不敢看他的眼睛,連指尖都悄悄繃緊了
——他的手好大,裹著她的手腕,連風都好像變得甜絲絲的。
調整好姿勢,淩默剛想收回手,蘇萌萌卻因為太緊張,手指一滑,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指尖。
兩人都頓了一下,蘇萌萌的耳朵瞬間紅透,趕緊低下頭,假裝看吉他弦,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對、對不起……”
淩默的指尖也殘留著她手背的軟滑觸感,心裡莫名地跳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往後退了退,聲音依舊溫和:
“沒事,再試試,這次按準了就好了。”
蘇萌萌點點頭,指尖落在琴弦上,卻總忍不住想起剛才他捏著自己手腕的溫度,想起他指尖蹭過手背的觸感。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看台上,吉他聲斷斷續續,偶爾夾雜著她小聲的請教和他耐心的講解。
風輕輕吹過,帶著香樟樹葉的味道,還有空氣中悄悄彌漫的、淺淺的曖昧,像夕陽一樣,暖得讓人心裡發甜。
唐果果也來找過淩默兩次。
一次是興衝衝地跑來,小臉紅撲撲,眼睛放光:
“阿牛哥哥!學校周末有個社團迎新晚會,可熱鬨了!我們還想上台!你再跟我們合作一次吧!這次我們排個更酷的!”
她手舞足蹈地描述著她的宏偉計劃。
淩默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了,我最近很忙,要寫東西。”
他不想再像上次那樣成為焦點。
“啊…”唐果果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睛裡的光肉眼可見地黯淡了,嘴角也撇了下去,
“哦…好吧…”她失落地走了。
另一次,她帶著室友們一起來邀請淩默一起去食堂吃飯:
“阿牛哥哥,一起吃飯嘛!她們都說想再謝謝你呢!”
淩默再次婉拒:
“謝謝,我吃過了,你們去吧。”
這次,唐果果的反應更大。她愣在原地,嘴巴一點點地鼓了起來,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倉鼠,那雙總是亮晶晶的大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眼圈微微泛紅,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淩默,小表情可憐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頭就拉著室友走了,背影都透著濃濃的失落和委屈。
淩默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掠過一絲歉意,但他確實需要時間和安靜。
下午的陽光透過圖書館三樓的玻璃窗,斜斜地落在淩默攤開的草稿紙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握著鋼筆,思緒已經飄遠,《士兵突擊》的故事,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個故事就要畫上句號。
窗外的香樟樹影輕輕晃,風裹著書頁翻動的“沙沙”聲飄進來,淩默放下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他抬頭望向書架,一排排書脊在陽光下泛著光,心裡卻在盤算著《士兵突擊》之後的路
——影視改編的方案已經在心裡有了雛形,可寫完這部,該再寫點什麼?
這個時代的文學市場,缺一部能戳中靈魂、經得起時光打磨的經典。
他翻遍了腦海裡的文學寶庫,從《三國演義》的金戈鐵馬,到《水滸傳》的俠肝義膽,最後目光落在了兩部沉甸甸的作品上——《紅樓夢》與《金瓶梅》
這個時代的古代脈絡,他早已通過研究院的文獻摸得透徹:
雖與前世的朝代名稱不同,卻有著相似的家族興衰、人情冷暖,有著對“美”的感知,對“人性”的追問
這樣的土壤,足夠撐起《紅樓夢》與《金瓶梅》的重量。
《紅樓夢》該是怎樣的驚豔?
淩默望著窗外的光影,仿佛已看見大觀園裡的春光
——黛玉葬花時,花瓣落在絹帕上的輕響;
寶釵撲蝶時,裙擺掃過花叢的弧度;
寶玉握著通靈寶玉,說“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時眼裡的光。
它哪裡是小說,分明是把一個時代的繁華與蒼涼,織進了詩詞與日常裡:
從“元宵夜宴”的鐘鳴鼎食,
到“抄檢大觀園”的人心惶惶,
再到最後“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寂寥,
寫儘了世家子弟的癡與痛,道透了世事無常的冷與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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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物不是紙上的名字,是會哭會笑的靈魂
——黛玉的敏感藏著孤高,
寶釵的周全裹著無奈,
探春的精明帶著不甘,
連王熙鳳的潑辣裡,
都藏著對生存的掙紮。
這樣的作品,隻要寫出來,就該能戳中人心最軟的地方。
而《金瓶梅》呢?
它沒有《紅樓夢》的清雅,卻有著更刺骨的真實。
淩默想起書中的市井煙火
——西門慶在綢緞莊裡盤算生意的模樣,
潘金蓮對著鏡子描眉時的眼神,
李瓶兒抱著孩子時的溫柔,
還有那些藏在柴米油鹽裡的欲望、算計與偶爾的溫情。
它不回避人性的幽暗,不粉飾生活的粗糲,把一個普通商人家庭的興衰,把市井男女的愛恨嗔癡,赤裸裸地鋪展在紙上。
有人說它“俗”,可這“俗”裡藏著最真的人生:
有對金錢的渴望,有對情欲的追求,有夫妻間的爭吵,也有朋友間的幫扶。
它像一麵鏡子,照見的不是完美的聖人,
是一個個帶著缺點卻無比鮮活的普通人,
讓每個讀者都能在其中,看見自己生活的影子。
陽光漸漸西斜,把淩默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草稿紙上的“許三多”三個字上。
他重新拿起筆,在稿紙空白處輕輕寫下
“紅樓夢”
“金瓶梅”
六個字,筆尖劃過紙麵,帶著點鄭重。
這個時代的讀者,該會懂的吧?
懂《紅樓夢》裡繁華落儘的詩意,懂《金瓶梅》裡市井煙火的真實
——畢竟真正的經典,從來都能跨越時光,把人性的溫度,穩穩地遞到每個讀者手裡。
淩默低頭,筆尖再次落在稿紙上,窗外的風依舊輕,書頁依舊響,可他的心裡,已經悄悄為下一段文學旅程,點亮了燈。
今天的新生軍訓下午休息半天,所以圖書館裡比往常熱鬨些,卻依舊透著安靜的底色
——下午的陽光透過高大的彩繪玻璃窗,在紅漆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彩光,舊書的油墨香混著窗台吊蘭的青草氣,連翻書聲都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
淩默坐在靠窗的老木桌旁,麵前攤著本《華國考古發現集》,指尖剛觸到書頁裡夾著的半片葉脈書簽,就覺桌旁落下片淺淺的影子。
他抬頭,撞進雙濕漉漉的杏眼
——林晚星穿著件淺白色連衣裙,領口彆著小小的珍珠發卡,懷裡抱著本厚厚的《現代詩歌鑒賞》,裙擺掃過桌腿時,還帶著點軍訓迷彩服沒散儘的陽光味。
許是剛從操場過來,她的臉頰像浸了蜜的桃子,泛著自然的粉,嘴角那對淺淺的梨渦繃著,連耳尖都透著紅,雙手攥著書脊,指節泛白,顯然是對著高高的書架犯了難,又不好意思大聲問人。
“曾……曾師兄?”
她聲音細得像簷角滴落的雨,眼神飄了飄,才敢落在淩默臉上,
“今天軍訓休息半天,我……我來借《朦朧詩賞析》,可找了兩排書架,都沒見著……”
說著,
她的肩膀微微垮了點,像隻找不到方向的小雀,連帶著聲音都軟乎乎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淩默本想繼續看書,可看著她這副嬌滴滴又害羞的模樣,實在沒法裝作沒看見,隻能放下書簽,無奈地起身:
“那本書在三樓西角,書架最上層,剛好我也要過去拿本書,順便帶你過去吧。”
林晚星立刻眼睛亮了,像得了糖的小孩,連忙跟上,腳步又輕又快,卻因為緊張,走得有些磕絆。
淩默走在前麵,餘光瞥見她總在盯著自己的腳後跟,生怕跟丟,偶爾踩空一級台階,還會小聲“呀”一下,趕緊扶住扶手,臉頰紅得更厲害——那副慌亂又可愛的樣子,讓他隻能放慢腳步,等著身後的人跟上。
到了三樓西角,淩默指著最高層的書架:“就在那排,從左數第三本。”
說完他便想退到一旁,讓她自己來,可轉頭就見林晚星踮著腳,胳膊伸得筆直,指尖堪堪碰到書架邊緣,連衣裙的裙擺都跟著往上縮了點,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卻怎麼都夠不到那本書。
她咬著唇,鼻尖微微泛紅,顯然是不好意思開口求助,隻能自己跟書架較著勁,連額角都滲出了點細汗。
淩默看著她這副倔強又笨拙的模樣,實在沒法袖手旁觀,隻能無奈地走上前:“我來吧。”
他抬手夠書時,襯衫袖口往上縮了縮,露出小臂的線條,林晚星站在旁邊,仰頭看著他,陽光落在他的發梢,連睫毛都鍍上了層金邊
——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書落在她懷裡,才猛地回過神,慌忙往後退了半步,卻沒注意身後的書架,後背輕輕撞了上去,疼得她輕輕蹙起眉,眼眶瞬間紅了點。
“小心。”淩默下意識地伸手扶了她一下,掌心剛碰到她的胳膊,就覺懷裡的人輕輕顫了顫,像受驚的小兔子,他連忙收回手,無奈地提醒,
“往後退的時候看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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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的臉徹底紅了,連脖子都泛著粉,抱著書小聲道歉:“對……對不起,我沒注意……”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淩默遞過來的書上,又飛快地移開,嘴角的梨渦卻悄悄綻開,像顆剛藏好的糖。
“軍訓休息難得輕鬆,要不要再找本彆的?”
淩默指了指旁邊的書架,
“《星夜詩選》寫得很細膩,適合慢慢看。”
他本是隨口一提,沒想到林晚星立刻點了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抱著書跟在他身後,像隻溫順的小尾巴,連翻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一點聲響。
淩默拿起《星夜詩選》遞給她時,她伸手去接,手指卻不小心碰到書脊上的凸起,疼得輕輕“呀”了一聲,指尖瞬間紅了一小塊
——軍訓時手心摩擦衣服的生疼感覺還沒消,這會兒碰著硬處,竟顯得格外可憐。她攥著發紅的指尖,眼圈又紅了點,卻咬著唇不肯多說,隻是偷偷用餘光瞟著淩默,像在等著他注意到,又怕他真的注意到。
淩默看著她這副模樣,實在沒轍,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轉過頭,當做沒看見!
她偷偷抬眼,見淩默皺著眉,一臉無奈又不知所措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梨渦裡像盛了糖,甜得悄悄漫開。
回到老木桌旁,淩默重新坐下看書,本想安安靜靜度過這半天,可沒一會兒,就見旁邊的林晚星揉了揉太陽穴,臉色比剛才白了點,連握著筆的手都有些不穩,眼神也變得呆呆的,顯然是軍訓累著了,又在圖書館待得久了,有點頭暈。
“不舒服?”淩默放下書,實在沒法裝作沒看見。
林晚星咬了咬唇,點了點頭,聲音軟軟的:“嗯……剛才在操場曬了會兒,進來一涼,頭就有點暈乎乎的……”
說著,她的肩膀又垮了點,像隻沒力氣的小雀,連說話都帶著點鼻音。
淩默無奈地拉起她的手時,指尖剛觸到那片柔軟,就像誤碰了浸在溫水中的玉髓
——林晚星的手小小的,掌心帶著點軍訓曬出的薄暖,卻光滑得沒有一絲紋路,連指節都細得像精心雕琢過的白玉,透著淡淡的粉。
指甲蓋修剪得圓圓的,邊緣泛著健康的珠光,指尖更是軟乎乎的,像剛剝殼的荔枝肉,碰一下都覺得要化開。
他的指腹剛按上合穀穴,就覺手下的小手輕輕顫了顫,像被風吹動的棉絮。
她的皮膚滑得像裹了層薄蜜,連按下去時都要格外小心,生怕稍一用力就碰疼了她。
淩默隻能放輕力道,用指腹慢慢揉著穴位,指腹的薄繭蹭過她光滑的掌心,竟覺得是自己的粗糙蹭到了珍寶
——那雙手軟得不像話,連掌心的溫度都帶著點溫軟的甜,讓他的動作不自覺放得更輕,像在嗬護一團易碎的。
林晚星的手被他握著,連呼吸都變得輕飄飄的。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腹的薄繭蹭過掌心,帶著點癢意,卻又被那恰到好處的酸脹感裹著,溫溫熱熱地順著指尖漫到心裡。
她偷偷抬眼,見淩默皺著眉,一臉無奈卻又格外認真的樣子,手下的動作輕得像在觸碰什麼稀世的寶貝,忍不住把手指悄悄蜷了蜷,軟乎乎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指腹
——那點光滑的觸感剛碰到,就又飛快地縮回去,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水蜜桃,連嘴角的梨渦都浸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