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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階梯教室的門,周教授隨手拉開前排的椅子:
“大家都坐,資料攤開說更清楚。”
趙院士率先走到黑板前,把古氣候數據圖表貼在上麵,陳教授、李教授等人也圍了過去,手裡的資料頁翻得嘩嘩響。
淩默站在一旁,先接過周教授遞來的“疾病傳播與作物馴化關聯”分析稿,又接過李教授遞的病毒基因數據報告,指尖快速掃過上麵的標注和問號——
能看出他們把歐亞大陸的作物傳播時間線、古氣候波動周期、疾病爆發記錄都列了出來,卻在“三者如何相互影響”的節點上卡了殼。
“我們總覺得差個關鍵連接點,”
趙院士指著圖表上的空白處,
“比如新月沃地的小麥馴化後,為什麼用了兩千年才傳到歐洲?
按地理距離算,不該這麼慢,難道和疾病有關?
可找不到直接證據。”
張教授也跟著補充:
“還有美洲的玉米,明明馴化時間早,卻沒催生出像歐亞那樣的大型文明,除了地理軸線,是不是還有微生物在起作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困惑,都看向淩默。
淩默沒立刻開口,隻是低頭翻著資料,手指在
“小麥傳播路線”
“歐洲早期天花痕跡”
“美洲無大型馴化動物”
這幾處反複劃過,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隻有資料頁偶爾的翻動聲。
趙院士和周教授對視一眼,眼裡有期待也有幾分不確定——
畢竟淩默隻是個旁聽生,麵對這麼多深耕多年的專家,能給出新思路嗎?
陳教授甚至悄悄抬手看了眼表,心裡琢磨著要是實在沒頭緒,就先換個角度再討論。
三分鐘過去,淩默終於抬起頭,眼底沒有絲毫猶豫,隻有篤定的光。
他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先在“小麥傳播路線”旁畫了個圈:
“關鍵不在疾病本身,在載體——
歐亞大陸有牛、馬這些馴化動物,它們既能幫人運輸小麥種子,也攜帶了天花、麻疹病毒。”
他頓了頓,粉筆在黑板上快速劃過,
畫出一條“動物—作物—病毒”的關聯線:
“小麥傳到歐洲慢,不是因為距離,是因為歐洲早期沒有抗這些病毒的人群,
每次作物傳播,都伴隨著病毒爆發,人群大量死亡後,傳播自然停滯,
直到幸存者產生免疫力,才能繼續推進——
這就是兩千年延遲的原因,不是地理問題,是‘免疫篩選’在拖時間。”
這話一出,教室裡瞬間靜了。趙院士猛地湊到圖表前,手指點著“歐洲早期天花痕跡”那行字:
“你的意思是,作物傳播和病毒傳播是同步的?
病毒在篩選能接受作物的人群?”
淩默接著往下說:
“至於美洲,問題出在沒有大型馴化動物。
玉米馴化後,靠人背肩扛傳播,速度慢;
更關鍵的是,沒有牛、馬這樣的病毒儲存宿主,美洲人沒接觸過天花、麻疹,免疫力空白——
但這不是劣勢,反而是早期優勢,因為沒有病毒消耗人口,美洲才能在地理分散的情況下,馴化出玉米、土豆這些作物。”
他轉身看向黑板,粉筆重重落在“美洲文明”那欄:
“可後來歐洲人帶著動物和病毒來,美洲人的免疫空白就成了致命缺陷,玉米再高產,也抵不住病毒摧毀勞動力——
所以不是玉米沒催生出文明,是文明剛成型,就被‘文明+動物+病毒’的組合拳打垮了。”
話音落下,教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趙院士手裡的資料頁“啪”地掉在地上,他卻沒察覺,隻是盯著黑板上的關聯線,嘴裡反複念叨:
“載體……免疫篩選……原來如此!
我們隻盯著作物和疾病,居然漏了動物這個關鍵!”李教授更是猛地站起來,手裡的病毒報告都攥皺了:
“對!實驗室裡的基因數據顯示,歐亞病毒和動物基因有高度同源性,這就是證據!”
周教授看著黑板上清晰的邏輯鏈,眼眶都有點發熱——
困擾他們一周的難題,居然被淩默用幾句話就戳破了!
陳教授彎腰撿起趙院士掉的資料,指尖都在發顫:
“這個角度……太顛覆了!把我們所有零散的證據都串起來了!”
而教室後門的拐角處,張帆、林小雨、王磊和薑硯早已聽傻了。
林小雨手裡的筆停在筆記本上空,墨水暈開一大團黑漬都沒察覺;
王磊推眼鏡的手僵在半空,嘴裡喃喃著“免疫篩選……原來還能這麼想”;
薑硯攥著筆記本的指尖泛白,耳朵緊緊貼著牆壁,生怕錯過一個字——
淩默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驚雷,炸得她之前對“非洲部落規模”的困惑瞬間有了方向。
走廊裡的風透過窗縫吹進來,帶著點涼意,可不管是教室裡的專家,還是門外的學生,都覺得心裡像燃了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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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是“請教思路”,這分明是淩默用全新的視角,給所有人上了一堂震撼的學術課。
淩默話音落下的瞬間,教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趙院士最先回過神,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資料,目光卻沒離開淩默,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的亮——
眼前這個戴帽子的年輕人,明明看著低調,可一開口,卻像有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們鑽了許久的學術死胡同。
周教授也重新打量著淩默,之前隻覺得他思路獨特,此刻才發現,這份獨特背後,是遠超同齡人的眼界與篤定,連帽簷下遮住的半張臉,都仿佛透著耀眼的光。
陳教授走到黑板前,手指順著“動物—作物—病毒”的關聯線反複劃過,嘴裡不停念叨:
“我們怎麼就沒想到載體!把動物和病毒、作物拆開來研究,反而漏了最關鍵的聯係!”
李教授更是直接拍了下桌子,聲音裡滿是激動:
“實驗室裡存著的歐亞古代動物骨骼樣本,正好能檢測病毒基因!這就去安排,一定能驗證這個觀點!”
原本帶著幾分懷疑的幾位專家,此刻看向淩默的眼神裡隻剩純粹的驚歎與敬佩——
管他是不是旁聽生,單這一個“免疫篩選”的角度,就比他們苦思冥想一周的成果更有價值。
而教室外的走廊上,場麵更是熱鬨。
張帆、林小雨幾人原本貼著牆根屏住呼吸,聽到淩默說“關鍵在載體”時,忍不住輕輕“哇”了一聲,引來了路過的幾個學生。
有人好奇地湊過來問“裡麵在乾嘛”,林小雨悄悄指了指教室門,又比了個“噓”的手勢,來人瞬間會意,也輕手輕腳地站到拐角處。
不過幾分鐘,原本的四個人就變成了十幾個,大家擠在走廊拐角,像排著隊的小貓,都豎著耳朵往教室裡聽。
有人悄悄掏出手機錄音,有人趕緊拿出筆記本記錄,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當淩默說出“美洲文明是被文明+動物+病毒的組合拳打垮”時,外麵有人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眼裡滿是震撼;
聽到趙院士說“這角度太顛覆”,幾個學生更是激動地互相遞眼色——
能親眼見證大佬們被一個“旁聽生”的觀點折服,這比上十節課都值!
薑硯站在人群最前麵,耳朵幾乎要貼到門板上,筆記本上“免疫篩選”“病毒載體”幾個字被畫了重重的圈,筆尖都戳破了紙頁。
她抬頭看向教室門,雖然看不見淩默的臉,卻覺得那個站在黑板前的身影,比走廊裡的燈光還要亮——
原來真的有人,能憑著清晰的邏輯和獨特的視角,讓所有頂尖學者都為之驚歎,讓一群素不相識的學生,心甘情願地擠在門口,隻為多聽一句他的分析。
教室裡,淩默還在和幾位教授討論細節,黑板上的關聯線越畫越密;
教室外,十幾個學生擠在拐角,眼裡滿是崇拜與震撼,沒人說話,卻都在心裡默默想著:
下次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聽曾師兄講一次課!
淩默沒在意眾人震驚的神色,隻是抬手擦掉黑板上的部分字跡,
粉筆尖在“免疫篩選”旁頓了頓,又畫出一條新的邏輯線,語氣依舊平淡,卻像投進平靜湖麵的驚雷:
“其實免疫篩選隻是表層,更深層的是文明與微生物的共生馴化——
不是人類單方麵馴化作物和動物,是人類、作物、動物、微生物,在互相馴化。”
這話讓剛坐下的趙院士猛地又站起來,扶著眼鏡的手都在抖:
“共生馴化?你的意思是……微生物也在馴化人類?”
“是雙向的。”
淩默指尖點在黑板上,
“比如歐亞人長期接觸天花病毒,不僅產生了免疫力,還間接篩選出了能適應‘病毒環境’的社會結構——
大型城邦需要更完善的醫療和衛生體係,才能應對病毒爆發,這反而推動了文明的複雜化;
而美洲沒有這種病毒壓力,社會結構更鬆散,哪怕有玉米這樣的高產作物,也難以形成能對抗外部衝擊的大型文明。”
他轉身拿起李教授桌上的病毒基因報告,翻到某一頁:
“您看這份數據,歐亞大陸的天花病毒基因裡,有一段和人類某個免疫基因高度適配,這不是巧合——
是幾千年裡,病毒在適應人類,人類也在適應病毒,最後形成了互相依賴的共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