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裡，醫生檢查後確認是急性感冒引起的高燒，需要打點滴退燒消炎。
等一切安頓好，護士給唐果果紮上針，時間已經快淩晨了。
看著病床上因為藥物作用漸漸安穩下來的唐果果，以及兩個明顯也困倦不堪的室友，淩默開口道：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課。
我在這裡守著，等她退燒了，明天早上再送她回學校。”
兩個室友確實也撐不住了，感激地看了看淩默，又叮囑了唐果果幾句，便先離開了。
安靜的病房裡，隻剩下輸液管裡藥液滴落的細微聲響，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車輛聲。
淩默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
燈光下，唐果果的燒似乎退了一點，臉色不再那麼通紅，呼吸也均勻了許多。
她其實沒睡著，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偷偷睜開一條縫，透過被子的邊緣打量著坐在旁邊的淩默。
他戴著帽子，側臉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很柔和，眼神落在虛空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阿牛哥哥真好……】
唐果果心裡甜絲絲地想，
【生病好像……也挺好的……】
她趕緊把這個“沒出息”的念頭壓下去，但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彎起。
過了一會兒，藥效發揮作用，唐果果的體溫降下來不少，人也精神了一些。
她小聲開口：
“阿牛哥哥……”
“嗯？醒了？感覺怎麼樣？”
淩默回過神，俯身輕聲問道。
“好多了……就是……”
她摸了摸肚子，有點不好意思，
“有點餓了……”
淩默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多。
“等著，我去看看還有沒有賣吃的。”
他起身走出病房。
過了一會兒，他端著一碗溫熱的清粥回來了。
扶唐果果稍微坐起來些，他將粥碗遞過去。
唐果果試了試，手上還打著針，沒什麼力氣，動作笨拙。
“我來吧。”
淩默自然地接過碗和勺子，舀起一勺，細心地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唐果果的臉“唰”一下又紅了，心跳加速。
她張開嘴，溫熱的粥滑入喉嚨，帶著淡淡的米香。
【天哪……阿牛哥哥喂我……】
她感覺這簡直是她吃過最甜蜜的一碗粥，每一口都甜到心裡去，連生病帶來的不適感都被這股甜蜜衝淡了大半。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淩默，心裡滿是幸福的泡泡。
吃完粥，淩默幫她擦擦嘴，扶著她重新躺下。
也許是補充了能量，唐果果的精神更好了些。
“阿牛哥哥……”
她又軟軟地開口。
“嗯？”
“手疼……”
她癟癟嘴，舉了舉正在打針的那隻手，針頭附近確實有點涼颼颼的疼，“還有點冰……”
那隻正在接受點滴注射的手，靜靜地搭在潔白的床單上，如同一件被迫暫停演奏的珍貴樂器，完美地詮釋著十八歲少女特有的青春與嬌柔。
這是一雙極其美麗的手。
手腕纖細玲瓏，骨骼線條流暢而柔和，肌膚是那種年輕人獨有的、飽滿而通透的白皙，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又像是初春新落的細雪，在病房明亮的燈光下，幾乎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暈。
因為發燒和血管穿刺，手背的肌膚透出一種淡淡的、嬌嫩的粉紅色，如同初綻的櫻花花瓣，更添了幾分脆弱易碎的美感。
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膚下若隱若現，勾勒出幾道纖細而優美的藍色線條，
此刻，那枚冰冷的針頭正是小心翼翼地埋入其中一條最清晰的血管裡，被一小塊透明的醫用膠帶固定住，
這現代化的醫療介入，與這隻手天然的藝術感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對比。
她的手指修長而勻稱，指尖纖細，帶著自然的、健康的粉潤光澤，像是一排剛剛剝殼的新鮮粉色貝類。
指甲修剪得圓潤整潔，呈現出完美的橢圓形，月牙清晰可見，表麵光滑平整，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自有一種青春健康的魅力。
此刻，因為虛弱和放鬆，她的手指自然地微微彎曲著，帶著一種全無防備的柔軟姿態，仿佛一朵無力綻放的柔嫩蘭花。
手掌並不寬大，小巧而柔軟，掌心的紋路細膩而清晰，生命線、感情線蜿蜒曲折，似乎蘊藏著無限的未來與可能。
這雙手，既有少女未脫的稚嫩與柔軟，又隱約可見未來長成後的修長與優雅。
它們此刻安靜地擱置著，因為輸液而顯得有些冰涼，需要另一份溫暖來嗬護。
每一個細節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唐果果的年輕、美好與暫時的脆弱，
讓人望之便心生憐惜，忍不住想要小心翼翼地將其捧入掌心，用自己的溫度去驅散那抹病中的微涼。
淩默看了看：“我去叫護士看看？”
“不用不用！”
唐果果連忙搖頭，眼神閃爍，
“那個……
沒什麼用……
就是……就
是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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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能不能幫我捂一下？”
她越說聲音越小，臉頰緋紅，帶著明顯的撒嬌和小心思。
淩默哪能看不出這小丫頭的那點心思，看著她可憐兮兮又滿眼期待的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嘴角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的笑意。
他在床邊坐下，伸出手，用自己溫熱的手掌，輕輕包裹住她正在輸液、有些冰涼的小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完全將她的手包裹其中，那令人安心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來，瞬間驅散了手背的冰涼和不適感。
唐果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隨即像是揣了隻小兔子，砰砰直跳。
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和安全感將她淹沒。她偷偷動了動手指，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和略帶薄繭的觸感，心裡甜得像是要溢出蜜來。
【好暖和……阿牛哥哥的手好暖……】她閉上眼睛，假裝要睡覺，嘴角卻抑製不住地上揚，帶著計謀得逞的小得意和無比的幸福。
淩默就這樣安靜地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守著她。
病房裡一片靜謐，隻剩下兩人輕淺的呼吸聲，和空氣中彌漫開的、屬於少女的、甜甜的依賴與悄然滋長的情愫。
唐果果在這份前所未有的安心與甜蜜中，終於沉沉睡去，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意。
淩默守著唐果果，不知不覺間，疲憊襲來，他握著她的手，頭輕輕靠在病床邊的椅背上，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李安冉溫柔期盼的眼神、蘇青青似水的凝望、葉傾仙清冷絕塵的身影、顧清辭才情橫溢的微笑、沈清歌彈琴時優雅的側臉、甚至宋怡成熟理性的模樣……
還有眼前這個嬌俏活潑的唐果果，她們的身影交錯出現，或遠或近，目光似乎都落在他身上。
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夢中彌漫，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沉重和……困擾。
他猛地一驚，從淺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和溫度——
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唐果果的小手。
而病床上的唐果果，早就醒了，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甜蜜和藏不住的笑意。
見他突然醒來，她像受驚的小鹿，慌忙想閉上眼睛假裝還在睡，但長長的睫毛顫啊顫，根本掩飾不住。
她的視線還時不時偷偷瞟向兩人交握的手，嘴角彎起的弧度甜得能膩死人。
【阿牛哥哥睡著的樣子也好帥……手好暖好舒服……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她心裡的小人已經在歡呼雀躍了，恨不得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
被他這樣握著手守護著，她覺得生病簡直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淩默有些尷尬地輕輕鬆開手，清了清嗓子：
“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唐果果這才“悠悠轉醒”，揉了揉眼睛，聲音還帶著點沙啞，卻恢複了往日的活潑：“
嗯！好多啦！
阿牛哥哥你守了我一夜嗎？辛苦你啦！”
雖然麵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頭明顯足了，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星在裡麵。
上午醫生又來檢查了一次，確認體溫已經穩定，炎症也消下去不少，建議再打一瓶針水鞏固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淩默自然是全程陪著。
他去買了清淡的早餐回來，小米粥和蒸餃。
唐果果故技重施，伸出沒打針的那隻手，軟綿綿地沒什麼力氣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淩默：
“阿牛哥哥……沒力氣，拿不動勺子……”
淩默看著她那明顯帶著狡黠和撒嬌意味的眼神，哪裡會不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無奈地搖搖頭，心裡卻有點好笑。
他認命地拿起碗勺，像昨晚一樣，細心地吹涼了，一勺一勺地喂給她吃。
唐果果吃得心花怒放，每一口都嚼得特彆慢，特彆珍惜，覺得這醫院的早餐簡直是人間美味。
這時，她的兩個室友提著水果來了，看到唐果果已經生龍活虎，雖然臉色還有點白，此刻果果正美滋滋地被喂食，兩位舍友都露出曖昧的笑容。
“果果，看來我們不用來啦，有人照顧得更好哦！”
唐果果臉一紅，嗔怪地瞪了室友一眼：
“亂說什麼呢！”
室友們笑嘻嘻地待了一會兒，看確實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便識趣地先回學校了。
室友剛走沒多久，病房門又被敲響了。
一個穿著籃球服、個子高高、長相陽光帥氣的男生探進頭來，手裡還捧著一束新鮮的向日葵。
“果果！”
男生一進來就直奔病床，語氣急切又充滿關懷，
“你今天沒來上課，聽你舍友說你生病了？嚴不嚴重？怎麼不告訴我呢？嚇死我了！”
他叫周揚，是唐果果的同班同學，也是她眾多追求者中比較積極的一個。
周揚的目光落在正在喂粥的淩默身上，愣了一下，眼神裡瞬間帶上了一絲警惕和打量：“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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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默有點尷尬，放下碗勺，站起身：
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
“不要！”唐果果一聽就急了，也顧不上害羞了，一把抓住淩默的衣角，眼圈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哭腔，
“阿牛哥哥你彆走！我……我不要你走！”
那依賴的模樣，仿佛淩默一走她就要崩潰似的，充分顯示了淩默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周揚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唐果果這才轉向周揚，語氣客氣但疏離：
“周揚同學，謝謝你來看我。
我沒什麼大事，就是感冒發燒，已經快好了。
這位是阿牛哥哥，是他送我來醫院的。
花謝謝你，不過我現在聞不了太濃的花粉味，不好意思啊。”
她三言兩語，不著痕跡地解釋了淩默的身份雖然沒說明白），表達感謝，同時也下了逐客令。
周揚看著唐果果緊緊抓著淩默衣角的手，和那明顯區彆對待的態度，心裡明白了七八分，臉色悻悻，勉強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早日康複”，便放下花，灰溜溜地走了。
淩默看著抓著自己衣角的小手，無奈地重新坐下。
兩人剛要說點什麼，病房門又一次被敲響了。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白淨的男生，手裡提著一袋進口水果和一本唐果果喜歡的小說。
“果果！”
男生一進門也是滿臉焦急，
“聽說你住院了，怎麼不接電話？
怎麼樣？還難受嗎？”
他叫陳浩，是唐果果的老鄉兼高中同學，一直喜歡她，甚至追隨她考到了同一所大學，今天早上去宿舍樓下給唐果果送早餐時聽她舍友說到唐果果生病了
唐果果扶額，今天這是什麼日子。
“陳浩哥，你怎麼也來了？我沒事啦，小感冒而已。”
陳浩推了推眼鏡，關切地說：
“怎麼能是小感冒呢，都住院了。
我給你帶了點水果和你愛看的書……”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坐在旁邊的淩默，眼神同樣帶上了疑問。
淩默這次沒起身，隻是帶著一絲有趣的表情看向唐果果，仿佛在說“看吧，你又來了一個”。
唐果果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熟練地應對：
“謝謝陳浩哥，東西放那兒吧。
這是我朋友阿牛哥哥，多虧他照顧我。
我真的快好了，醫生說了打完這瓶就能回去，你們都不用擔心啦。”
陳浩比周揚更細心些，他看出唐果果雖然客氣，但注意力明顯在旁邊那個男人身上，而且狀態確實不錯。他壓下心裡的失落，又叮囑了幾句注意身體，也告辭離開了。
病房裡終於又隻剩下他們兩個。
淩默看著唐果果，忍不住輕笑出聲，打趣道：
“果果真是受歡迎啊，生病了探病的人都排著隊來。”
唐果果被他笑得臉頰緋紅，又羞又急，也顧不上是在醫院了，用另外一隻沒有打針的手揮舞著小拳頭就輕輕捶打淩默的胳膊：
“阿牛哥哥你不許笑！不許笑！討厭死了！我才不要他們來呢！”
她甚至一頭紮進淩默懷裡，像隻撒嬌的小貓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嘴裡嘟囔著：
“我隻要阿牛哥哥照顧……
彆人我都趕走了……
你不許笑話我……”
活潑可愛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是個病人，倒是把小女孩的嬌憨展現得淋漓儘致。
淩默被她鬨得沒辦法，隻能笑著任由她撒嬌。
中午時分，最後一瓶針水打完，護士拔了針，又開了一些口服藥。
淩默仔細記下醫囑，然後才去辦出院手續。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回校的路上。
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暖洋洋地灑在車內。
唐果果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雖然臉色還有點病後的蒼白，但那雙大眼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靈動，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仿佛要把生病時錯過的活力都補回來。
“阿牛哥哥，”
她忽然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淩默，充滿了分享的欲望，
“你聽歌嗎？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淩默的歌手？
他超級厲害的！”
淩默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不可見地微微一頓，麵不改色地“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他超酷的！”
唐果果根本沒等他回答，立刻開啟了小粉絲模式，興奮地手舞足蹈，
“歌寫得超級好，唱得也超級棒！
而且超級神秘，參加完那麼厲害的大會就消失了！哇，簡直就是我偶像！他的歌我都會唱哦，每一首！”
她掰著手指頭數：“《我》啦，《安靜》啦，《孤勇者》啦，還有那首在金陵女子學院寫的《青花瓷》，哎呀，簡直太好聽了！
哦對了，還有那首《光陰的故事》，聽說是在同學會上唱的，好感人啊……”
她如數家珍，眼睛裡滿是崇拜的小星星。
“我最最喜歡的是《青花瓷》！”
她肯定地說，然後突然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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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哥哥，我唱給你聽好不好？我唱得可像了！”
不等淩默回應，她就自顧自地輕輕哼唱起來：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她的嗓音帶著少女特有的清甜和一絲病後的軟糯，哼唱起這首意境悠遠的歌，彆有一番風味。
雖然技巧無法與原版相比，但那份喜愛和投入的情感卻無比真摯。
唱了一小段，她停下來，期待地看著淩默：
“怎麼樣怎麼樣？阿牛哥哥，你喜歡淩默的歌嗎？
你最喜歡他哪一首？”
她好奇地追問，很想和自己喜歡的“阿牛哥哥”分享這份喜愛，甚至希望能找到共同的喜好。
淩默目光看著前方道路，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弧度，含糊地答道：
“都挺不錯的。”
“是吧是吧！”
得到了看似肯定的回應，唐果果更開心了，
“對了對了！阿牛哥哥，你知道嗎？
淩默要開演唱會了！
就在江城！叫歸默演唱會！
天哪，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票的！”
她的小臉垮了一下，隨即又揚起，帶著點小得意和小肉疼的表情，
“雖然是從黃牛那裡買的，花了差不多十倍價錢呢！
但是！一點都不心疼！能去看他的演唱會，值了！”
她握著小拳頭，一副下了巨大決心的可愛模樣。
忽然，她眼睛又一亮，充滿期待地看向淩默：
“阿牛哥哥！你要不要一起去？我請你呀！
雖然……
雖然再買一張黃牛票可能要我一個月生活費……”
她說著說著，聲音小了點，似乎真的在思考怎麼省出這筆“巨款”，但邀請的熱情絲毫未減。
淩默聽著她天真爛漫的話語，心裡覺得好笑又有些無奈。總不能從觀眾席直接上去舞台吧！也太狗血了！
他溫和地拒絕道：
“謝謝果果，那段時間我不一定有空。”
“啊……這樣啊。”
唐果果明顯有些失望，小嘴微微嘟起，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沒關係！
阿牛哥哥要是以後想聽了，我唱給你聽！
我還會彈一點點吉他呢，可以學著彈他的歌！”
車子很快到了唐果果的宿舍樓下。淩默停好車，幫她拿好藥，叮囑道：
“按時吃藥，彆再著涼了。”
“知道啦！阿牛哥哥你真像我媽媽，不對，比我媽媽還細心。”
唐果果笑嘻嘻地接過藥袋，站在車旁，卻有點磨磨蹭蹭不想走。
午後的宿舍樓下人來人往，不少同學經過都會好奇地看他們一眼。
“這次真的謝謝你，阿牛哥哥。”
唐果果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淩默，大眼睛裡充滿了真誠的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戀，
“要不是你，我昨晚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人真的太好了！”
她是真心覺得阿牛哥哥又可靠又溫柔，心裡暖暖的。
她其實很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來表達自己的感謝和那份莫名的、想要靠近的心情。
但是周圍都是同學，女孩子的矜持和害羞讓她不敢太過主動。
她隻是微微向前傾了傾身體，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臉頰微微泛紅。
淩默看著她這副欲言又止、依依不舍的小女兒情態，隻當是小女孩生病後對照顧者的依賴和感激，像妹妹對哥哥的那種依戀，並沒有多想。
他溫和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像對待小妹妹那樣：
“好了，快上去休息吧。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感受到他掌心短暫的溫度和揉頭發的動作，唐果果的心跳又快了幾拍，既甜蜜又有點失落——這似乎不是她最想要的回應，但已經足夠讓她開心了。
“嗯！阿牛哥哥再見！開車小心！”
她用力點點頭，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這才一步三回頭地、慢吞吞地走進了宿舍樓。
淩默看著她消失在樓道口，才轉身上車，輕輕呼了口氣。
應付這個活潑熱情又對自己“本尊”充滿崇拜的小學妹，似乎比寫一章《紅樓夢》還要耗費心神。
他搖了搖頭，發動車子，駛離了這片充滿青春活力的區域。
唐果果抱著裝有藥品和醫囑的白色塑料袋，
腳步還有些病後的虛浮，像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
但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甜蜜的倦意，推開了熟悉的寢室門。
“吱呀”一聲，門剛開一條縫，裡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動靜。
“回來了回來了！”
這是曉雯清脆的聲音。
緊接著，三個腦袋幾乎同時從各自“上床下桌”的格子間裡探了出來。
曉雯正盤腿坐在上鋪追劇，耳機都還沒來得及摘；
莉莉原本在書桌前對著電腦皺眉，此刻猛地轉過身；
小悠則從衛生間門口探出頭，手裡還拿著濕漉漉的洗臉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