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把話帶到宮裡去!”
幾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從街角湧出,手裡舉著粗布條幅,上麵歪歪扭扭寫著“留李侯”“要活路”。他們並非豫州人,而是京郊流民,早已被暗部策動多時。
曹瑾臉色鐵青。
他原想借搜查之名奪走密報,再以“私通藩王”罪名將李瑤下獄,逼李震就範。可眼前這一幕,已不是一道搜查令能壓住的。
“放行。”他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番子們收刀入鞘,退到兩旁。
李瑤收起地圖,輕輕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她沒道謝,也沒多看曹瑾一眼,轉身走向驛館正門。
“李姑娘聰明。”曹瑾在她身後說,“可聰明人,往往死得早。”
她腳步未停。
“曹公公掌東廠,查的是奸佞,不是民心。”她回頭一笑,“若連百姓擁戴都算罪,那滿朝文武,誰敢說自己聽過民聲?”
她跨過門檻,走入驛館內院。
兩名“丫鬟”緊隨其後,一人立刻取出火折子,將一份密報投入炭盆。火苗騰起,映亮牆角一張京城市井圖,上麵用朱筆圈出三處地點:一處是戶部檔案房後巷,一處是寒門士子聚居的南坊,一處是皇宮西側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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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三路。”李瑤低聲下令,“第一隊,明日午時前摸清戶部近三個月糧餉調撥賬目;第二隊,聯絡南坊十名以上落第舉子,放出‘李侯辭爵’消息;第三隊,把這份殘卷送到西角門守衛手裡——不求麵呈,隻問一句:‘聖上可曾看過豫州百姓的請願書?’”
兩人領命,悄然離去。
她獨自走進內室,從發髻中抽出一根銀簪,在牆上輕劃三道痕。這是暗部接頭記號,代表“已入城、未暴露、待指令”。
窗外,暮色漸沉。
她取出最後一份密件,是李震親筆寫的邊防整修計劃摘要,夾在一本《鹽鐵論》中。她翻開書頁,指尖撫過其中一行批注:牆要一寸寸修,話要一句句說。
她合上書,放在案頭。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驛館小吏送熱水來。她起身開門,接過銅盆,順手塞了兩枚銅錢過去。
“姑娘心善。”小吏低聲道,“剛才那些百姓,真是為你喊的?”
“他們不是為我。”她說,“是為自己。”
小吏低頭退下。
她端起銅盆,水汽升騰,模糊了窗紙上的剪影。她將水倒入木桶,蹲下身,從桶底夾層取出一枚蠟丸——這是入城前李毅親手交給她的,內藏東廠近期巡查路線。
她捏碎蠟丸,展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字:東廠夜巡子時換崗,西角門守衛受賄三月。
她將紙條湊近燈焰。
火舌舔上紙角,迅速吞沒字跡。
她盯著火焰,直到它熄滅,餘燼飄落在地。
遠處傳來更鼓聲,一更已過。
她起身吹滅油燈,屋內陷入黑暗。唯有牆上那三道劃痕,在月光下泛著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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