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透進窗欞,政事堂內已有文書堆積案頭。李震坐在主位,麵前攤著昨夜百姓放飛的河燈圖樣,紙上那個“安”字還清晰可見。他未及飲茶,便開口道:“昨夜萬人呼安,不是因為我們打了勝仗,而是他們終於敢信太平。”
堂中眾人靜聽,無人接話。
“可人心易散難聚,靠歡呼撐不起江山。”他將圖樣翻過,露出背麵空白,“今日召集你們,不為慶功,隻為立規。戰事暫歇,正是定製度的時候。”
李瑤從袖中取出一卷厚冊,放在桌案中央。“這是《大晟政製綱要》初稿。”她聲音平穩,“我用了三日整理,融合過往治理經驗與各地反饋,提出三項根本變革:一是設三權分立之製,立法、行政、監察各司其職;二是科考三年一屆,不論出身,凡民皆可應試;三是稅賦公開,地方收支須按季公示,由戶部核查。”
趙德聞言抬頭,眼中微亮。他原是小吏,深知底層官場弊病,當即說道:“若真能如此,下層胥吏再難瞞報田畝、私加雜稅。律令明則上下有據,百姓才不會因不知而怨。”
李震看了他一眼,點頭:“你說得對。從前一道口諭就能調糧征役,百姓連為何納糧都不清楚。現在不行了,每一筆支出都要有據可查。”
“但有人會反對。”蘇婉輕聲道,“尤其是科舉不限門第這一條。士族經營多年,豈願輕易讓出仕途?”
“我知道。”李震目光沉穩,“所以不能一步到位。先在五州試點,取錄名額中留七成給寒門。若有爭議,就拿數據說話——過去十年,多少良才因無背景被拒於門外?”
李瑤隨即展開一份細表:“我已經查過。上屆科舉,五大望族子弟占錄取總數八十九人,而邊郡九州合計不過二十三人。一人得中,全族沾光;一人落第,全家斷望。這不是選賢,是世襲。”
趙德接過話:“那就用事實打破他們的道理。誰說寒門無才?青牛縣去年有個牧童,靠自學通《禮記》,文章比許多世家子更紮實。隻因無人引薦,連考場都沒進。”
“那就讓他進。”李震決然道,“今年科考,各縣推舉一名平民考生,直入殿試策問環節。不必初試,也不必保舉。我要天下人看見,這條路,真的開了。”
蘇婉聽著,緩緩開口:“我還想提一件事——民情直奏台。”
眾人側目。
“在各州府設銅箱,百姓可匿名投書,訴冤情、揭貪腐。信件不經地方轉遞,直接送往政事堂,由專人拆閱整理後呈報。”她語氣平和,卻字字清晰,“如今信息層層阻隔,上麵以為政令暢通,下麵卻苦不堪言。唯有打開這條路,才能知道真實民聲。”
李震沉默片刻,問:“若有人借此誣告泄憤呢?”
“自然要有甄彆機製。”蘇婉答,“每封信需注明事發地、涉事官吏、具體事由,缺一則不予受理。查實者獎,誣告者懲。重點不在數量,而在通道存在本身。”
堂內一時安靜。
趙德忽然笑了:“這辦法狠。官吏做虧心事,夜裡怕是要睡不安穩了。”
李震也微微頷首:“準。先在三州試行,半年後看成效。”
這時,李毅一直未語,此刻才起身,聲音低而冷:“製度若無監督,遲早變空文。”
“你想說什麼?”李震望著他。
“李瑤姐寫的是明麵規矩,可暗處呢?”李毅直視前方,“賬本可以造假,公示可以糊弄,百姓投書也可能被中途截走。除非有人專門去查,而且不怕得罪人。”
“所以你要做什麼?”
“設一個獨立機構。”他說,“不歸六部管,不受地方節製,專司稽查政務執行情況。可檢測到敏感內容,請修改後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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