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嗎?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趙剛導演那絕望的咆哮,眼前閃過這世界音樂荒漠的景象,還有……係統激活時,那冰冷的提示音背後,所代表的沉重使命。
不。
不能放棄。
他穿越而來,擁有整個文明的音樂瑰寶,如果連這第一步都邁不出去,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彆?
王副主任的“關注”?孫宇的刁難?設備簡陋?樂手不足?
去他媽的!
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一股近乎執拗的狠勁,從心底竄起,燒得他渾身發熱。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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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被他嚇了一跳:“淩雲,你……”
“曉子,”淩雲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錄音筆的事,拜托你,儘快。哪怕隻借一天也行。”
“那樂器和場地……”
“我來想辦法。”淩雲眼神銳利,“吉他,我自己苦練一下主音部分,鼓點……先用打擊樂墊或者甚至用手敲打節奏替代,做出個最簡陋的框架也行!場地……總會有地方的,倉庫、天台、甚至找個沒人的小樹林!”
他的語速很快,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我們必須儘快把這個小樣做出來!趕在征歌截止前!趕在……更多的人反應過來阻撓之前!”
劉曉看著他,被這股勁頭感染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好吧,我這就去給我老鄉打電話!”
淩雲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窗戶。雨後清冷的空氣湧入,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他望著文工團大院遠處那高聳的、象征著資源和權力的團部辦公樓,眼神複雜。
他知道,一旦開始行動,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王副主任的“關注”會變成實質的刁難。
孫宇的冷嘲熱諷會升級。
甚至可能引來更多未知的麻煩。
但,那又怎樣?
他握緊了窗框,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腦海中,《精忠報國》那激昂的旋律再次轟然響起,如同戰鼓擂動。
我,淩雲,願為此世華夏,譜此新章!
哪怕前路荊棘,亦百死無悔!
隻是,那潛藏在靈魂深處、屬於兩個靈魂融合後的“舞台焦慮”,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似乎也悄然蠕動了一下,像一條冰冷的蛇,盤踞在意識的角落,等待著某個時刻,發出致命的一擊。
他能按時搞定一切嗎?
他能……在需要的時候,克服心魔,真正唱出這首歌的靈魂嗎?
淩雲不知道。
他隻知道,箭,已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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