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靜靜流淌在鋼鐵七連的營房間。熄燈號早已響過,整個營區陷入沉睡,隻有巡邏兵的腳步聲在夜色中規律響起。
淩雲坐在宿舍的辦公桌前,作訓服的領口隨意敞開著。桌上的台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斑駁的牆麵上。
晚上動員會的情景還在眼前揮之不去。戰士們跟著他放聲高歌時,那一張張激動得發紅的臉龐,那一雙雙閃著光的眼睛,像一把把鑰匙,突然打開了他心裡某個一直緊鎖的房間。
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內心。當《咱當兵的人》在禮堂響起,當戰士們眼含熱淚跟著哼唱,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穿著這身軍裝已經這麼久,卻從未真正為這些最可愛的人寫過歌。
他是將軍了。
他是總導演。
他寫出了讓全國觀眾落淚的歌曲。
可是!
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他想起白天在戰術訓練場,一個列兵在泥地裡匍匐前進時,作訓服肘部磨破了一個洞,露出裡麵結痂的傷口。那孩子滿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淩將軍,沒事,習慣了。
他想起食堂裡,幾個士官圍著收音機,反複播放著十幾年前的老軍歌,跟著哼唱時眼裡帶著光:要是能有首新歌就好了......
他想起雷虎有一次無意中說起:咱們當兵的,不是不懂藝術,是沒人把我們的日子寫成歌。
這些畫麵像針一樣紮進心裡。
他,淩雲,身披將星,肩負著國家文化傳播的重任,卻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最根本的群體——這些日日夜夜,將青春與熱血傾灑在訓練場上的普通士兵。
《精忠報國》唱的是曆史風骨,《當那一天來臨》歌的是使命擔當。《我的祖國》繪的是山河壯麗,它們都很好,宏大,昂揚。但那些蹲在牆角曬著太陽憨笑的士兵,那些在泥地裡摸爬滾打後累得倒頭就睡的年輕身影,他們內心深處那些細微的、不曾言說的情感,想家時的鼻酸,獲得認可時的靦腆自豪,對未來的迷茫與堅定,他似乎從未用歌聲去真正觸摸過。
這個認知讓他坐立難安。一種近乎失職的自責感悄然蔓延。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走到窗邊。訓練場在月光下靜默著,單杠、障礙場、戰術訓練區的矮牆,輪廓依稀可辨。那裡流淌過的汗水,似乎還在空氣中散發著微鹹的氣息。
我在做什麼?他對著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低語。肩章上的將星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在質問他這個將軍到底合不合格。
一種滾燙的羞愧從心底湧上來,燒得他坐立難安。他猛地轉身,一拳砸在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係統。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藍色光幕應聲展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檢測到宿主情感波動達到閾值】
【觸發深度共鳴:將軍的職責與使命】
【根據當前需求,生成專屬軍歌創作包】
光幕上,三首歌的完整資料浮現出來。不僅僅是歌詞和旋律,連編曲的每個細節、配器的選擇、甚至錄音時要注意的演唱技巧都一應俱全。
《強軍戰歌》氣勢磅礴,適合大型集會。
《戰士的話》樸實真摯,唱出普通士兵的心聲。
《鋼鐵七連》完全為這個連隊量身定製。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為係統的強大而欣喜。但此刻,他隻是死死盯著那些歌詞,眼眶發熱。
頭枕邊關月,身披星輝光,這不就是昨晚哨兵仰頭看天的樣子?
泥濘作勳章,汗水寫榮光,這不就是訓練場上那些年輕的身影?
原來係統早就知道該寫什麼。是他,是他自己一直沒真正看懂這些最可愛的人。
深吸一口氣,他快速整理行李。這裡沒有專業的錄音設備,沒有編曲需要的軟硬件。他必須回文工團的工作室,把這些歌唱出來,錄出來,讓戰士們早日聽到屬於他們的歌。
淩晨四點,他敲響了雷虎的房門。
雷虎披著外套開門,看見淩雲提著行李,愣了一下:淩將軍,這是?
安排車,我回團裡一趟。淩雲把打印好的歌詞遞過去,緊急任務。這幾首歌,我要在最短時間內錄出來。
雷虎借著走廊的燈光快速瀏覽,手指微微發抖:這......這些都是......
給兄弟們的。淩雲的聲音很輕,等我回來。
軍車在晨霧中駛離營區。淩雲靠在車窗上,望著逐漸遠去的軍營輪廓。那幾個熬夜寫歌的晚上,戰士們特意留給他的夜宵還溫著,那些期待的眼神還亮著。
他閉上眼,係統光幕在腦海中亮起。這一次,他要親自操刀,把每一個音符都打磨到完美。不僅要錄歌,還要拍v,要讓全國都看到當代軍人的風采。
車駛出營門時,哨兵向他敬禮。淩雲回禮,心裡默念:等著吧,這次一定讓你們聽到最好的歌。
就在吉普車拐上高速公路時,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陳部長的秘書。
淩將軍,部長明天要去鋼鐵七連視察《基石》劇組,了解下士兵和演員的情況,”
淩雲握緊手機,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田野。
時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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