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內閣首輔江文府邸。
“砰!”
江雲升將手中茶盞狠狠摔在地上,這青花瓷乃是景德鎮所產。景德鎮青花瓷專供皇族所用,如果不是江雲升乃是永安郡主儀賓,就算是江文乃是內閣首輔,也未必府中用得起景德鎮青花瓷。
不是用不起,而是皇家之物,非皇家之人不可擅用。
這青花茶盞,一直都是江雲升心愛之物,現在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的情緒,就像摔在地上四濺的瓷器,直接炸裂:“賈範,賈範!”
賈範率兵追擊金兵拐子軍,太原以東儘滅金兵五千拐子軍,萬餘騎兵出關,四戰四捷,擊潰金兵十六萬,斬首六萬餘,俘虜七萬餘...
金兵十六萬,隻有兩萬潰逃。
這是大正立國以來,對外戰爭最為輝煌的一次大捷!
“金兵號稱滿萬不可敵,屁...屁!”
賈範一萬騎兵,臨時求援的三萬步卒,四萬兵馬,將金兵十六萬打得落花流水,這叫狗屁的滿萬不可敵。
幾萬拐子軍,竟然沒有留下賈範!
無能!
廢物!
江雲升臉色扭曲,幾欲發狂。
他迎娶了皇族郡主,走上人生巔峰,本來讓國子監同窗羨慕非常...他知道永安郡主暗慕賈範,當時賈範已經失蹤。
就算是郡主,嫁人了那也是相夫教子的人妻。
他的父親是內閣首輔...而他是嫡長子。就算是不迎娶郡主,以後仕途也是平步青雲。迎娶了郡主,有了皇族支持,仕途更是一帆風順。
如今呢?
讓同窗、神京城勳貴官宦子弟羨慕的發狂的他,他的妻子,永安郡主至今沒有與他同房。
至今都是對他冷言冷語,或者乾脆視之如同空氣。
這哪裡是夫妻?
這分明就是徒有夫妻之名的仇敵!
賈範回來了,永安郡主更是對他極為冷淡,本就沒有同房,現在甚至他回去晚了,都不給他開門,他都回不去郡主府。
他現在,一氣之下住在了江府。
他的妻子心悅彆的男人,那個男人要是不怎麼優秀,他或許還不生氣,畢竟他可以證明自己的優秀,可以證明永安郡主識人不明。
賈範寧府庶子,本是神京城中,勳貴官宦嫡係不屑於交往的人。
現在已經是忠勇伯,又再次立下大功,天子近臣...烈焰營提督,兼任禁軍北營指揮使。位極人臣,這是他這一生,背靠著江家,背靠著皇族,也未必能夠取得的高度。
這讓他永無超越賈範的機會,這讓他絕望...因為他知道,隻有證明自己,才能改變他在永安郡主眼中形象,心中形象。
“大爺...”
一個小廝小聲說:“郡主在府中設宴慶祝,據說還請了一個戲班子。”
“該死的!”
慶祝?
慶祝什麼?
慶祝賈範四戰四捷,立下大功?
江雲升氣的臉色漲紅,這是對他的羞辱!
毫不掩飾的羞辱!
他江雲升,內閣首輔之子,本是神京城官宦勳貴子弟巴結的對象,現在卻活成了神京城勳貴官宦子弟眼中的笑話。
“啊...”
江雲升猛然起身的時候,衣角刮在太師椅衣角,他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膝蓋恰巧...跪在了碎掉的瓷器碎片上。
頓時血液飛濺。
當永安郡主略帶酒意來到江府的時候,看到躺在床上的江雲升,氣的指著傳話的小廝:“掌嘴。”
小廝去郡主府傳話,說的江雲升快要死掉一樣。
江雲升哪裡像是要死掉的樣子?
就是膝蓋受了傷...
一個小廝不敢騙她這個郡主,無非就是...江雲升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