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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諸僚理事破困局(1 / 2)

正月官衙忙實務諸僚理事破困局

德州州衙的總辦房裡,自打正月初十過了,就沒斷過人——案頭堆著剛送來的《賑濟點核冊報》《倉房修繕進度》《鈔關卡子日誌》,還有宋明德派人送來的《堤岸施工簿》,每張紙都寫得密密麻麻,邊角沾著泥點、炭灰,一看就是從鄉堡、工地直接遞上來的。汪應蛟一早就在房裡坐著,手裡捏著支狼毫,逐頁劃著重點,時不時停下來喊書吏:“把鐘禦史的報帖取來,跟宋知州的施工簿對對——以工換賑的流民數,怎麼跟修堤的人數對不上?”

書吏剛把報帖找出來,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鐘化民掀著棉簾進來,臉凍得通紅,棉袍下擺沾著雪水,一進門就直奔案頭:“汪巡按,李家堡的賑濟點出了點岔子——核流民冊的時候,裡正劉老栓藏了五戶流民,說是‘怕官府嫌人多,斷了賑糧’,我讓他把人交出來,他倒好,抱著柱子哭,說交出來就活不成了,您說這事兒……”

汪應蛟放下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喝口熱茶慢慢說——流民冊怎麼核出來的?鄉老沒幫著認人?”

鐘化民端過茶盞,猛灌了一口,才緩過勁:“您忘了,上個月定的規矩,核冊要鄉老認人、吏役記賬。李家堡的鄉老是張二爺,七十多了,眼不花,記性好。今早我讓吏役念流民名字,張二爺聽著聽著就搖頭,說‘王阿婆、李狗子這五戶,明明在村西頭草棚住著,怎麼沒在冊上?’我就問劉老栓,他一開始說‘那五戶是外鄉來的,剛走了’,張二爺當場就戳穿了——說昨天還見王阿婆去河邊淘米,哪能走?劉老栓沒轍,才說怕人多了,咱們的賑糧不夠,藏著不報,想自己湊糧養著,可他那點家底,哪養得起?”

“我去村西頭看了,那五戶流民擠在兩間破草棚裡,鋪的是稻草,蓋的是破棉絮,有個小孩凍得直哭,手裡攥著半塊凍硬的窩頭。劉老栓也真可憐,家裡就兩畝薄田,澇後沒收成,還掏了自己的口糧給流民,可他不該瞞報——一瞞報,流民領不著賑糧券,真凍餓出事兒,誰擔責?”

汪應蛟皺著眉,手指在案上敲了敲:“劉老栓不是壞心,是糊塗——他以為藏著人能保平安,其實是把人往死路上推。這樣,你回去跟他說:第一,藏的五戶流民,立刻補進冊裡,發賑糧券,一天一領,少不了他們的;第二,他掏的口糧,從賑濟點的餘糧裡補給他——按五戶人十天算,補兩石糧,不能讓實心辦事的人吃虧;第三,讓張二爺盯著他,以後核冊,裡正得跟鄉老一起簽字畫押,再瞞報,就不是哭一哭能過去的了。

鐘化民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怕他不信官府能補糧,所以來跟您吱一聲,有您這句話,他就踏實了。對了,以工換賑的隊,我昨天編好了——西門外的流民一百二十人,欠餉的鄉勇八十人,合起來兩百人,分兩隊:一隊一百人去修堤,歸李二郎管;一隊一百人去幫農戶複耕,歸東皋的裡正王老實管。複耕的隊昨天已經去了南坡——南坡有五十戶農戶的田沒耕,凍土層剛化,正好趁墒情鬆地,農戶給一升糧,官府補一升糧,流民乾勁足著呢,就是……”

他頓了頓,又道:“就是複耕的農具不夠——農戶自己的犁鏵,有一半是壞的,澇後沒來得及修。我讓吏役去州城的鐵匠鋪問,鐵匠說要修犁鏵,得要鐵料,可鐵匠鋪的鐵料年前就用完了,得等臨清的鐵商來,最快也得正月底。沒犁鏵,光靠鋤頭挖,一天耕不了半畝地,這春耕趕不上啊。”

汪應蛟剛要開口,門外又有人來——這次是徐光啟,手裡拿著封文書,臉色比鐘化民還沉:“汪巡按,彰德府的回帖來了——說今年河南也缺種糧,四百石麥種、八十石棉種,隻能借三百石麥種、五十石棉種,還得咱們自己派船去運,腳銀得加三成,說是‘運河冰沒化透,船工要加錢’。這哪是借種,簡直是敲竹杠!”

他把文書往案上一放,指著上麵的字:“您看,彰德府糧儲道寫的——‘本府春播亦需種糧,勉力勻出三百五十石,船工腳價紋銀四十五兩,限正月廿五前運走,逾期不候’。咱們原計劃腳銀三十兩,現在多要十五兩,種糧還少了一百三十石,這春耕的種糧不夠啊!東皋、南坡那八千畝田,按每畝五升麥種算,就得四百石,現在隻借到三百石,差一百石,棉種也差三十石,這可怎麼辦?”

鐘化民也湊過來看,眉頭皺得更緊:“差一百石麥種,夠兩千畝田沒種的——總不能讓農戶空著地吧?要不,從德州的陳糧裡篩篩?西倉不是還有二百石陳糧嗎?挑些沒黴透的,曬乾淨了當種糧?”

徐光啟立刻搖頭:“不行!陳糧黴了一半,就算曬乾淨,出芽率也低,農戶種下去,苗長不好,秋後沒收成,得鬨亂子。我昨天去西倉看了,那二百石陳糧,隻有五十石還能湊活,剩下的都得拉去漚肥,根本當不了種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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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應蛟拿起文書,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心中瞬間閃過幾個念頭:硬頂回去,春耕危矣;全盤接受,官威掃地,且財政吃緊。忽然,他想起三年前京城舊事……隨即問徐光啟:‘彰德府的糧儲道姓什麼?叫周文彬?’”我記得三年前在京城見過他,他是個懂農政的,不是會敲竹杠的人——是不是有彆的難處?你給彰德府的信裡,提沒提咱們要推番薯種的事?”

徐光啟一愣:“沒提——我隻說借麥種、棉種,沒說番薯種。您提這個乾什麼?”

“你再寫封信,就說德州從福建調了兩百斤番薯種,正月底能到,想請彰德府農師來看看番薯試種——周文彬當年在京城就問過番薯種的事,說河南旱田多,想試試種番薯。你就說,要是他能多勻五十石麥種、二十石棉種,咱們的番薯種收了之後,分他一半當謝禮,再請他的農師來德州學試種技術。”汪應蛟手指點著文書,“他不是缺種糧,是怕咱們借了不還,又沒好處——番薯種是新鮮東西,他肯定想要,你試試這個法子,說不定能成。”

徐光啟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周文彬懂農政,肯定看重番薯種。我這就去寫,讓驛卒快馬送過去,趕在正月廿前送到彰德府,還能來得及。”

他剛要走,汪應蛟又喊住他:“倉房修繕怎麼樣了?正月初十動工,今天都正月十七了,西倉那四間房,修得怎麼樣了?彆到時候種糧運來了,倉房還沒修好,堆在院裡凍著。”

“我昨天剛去查過,泥瓦匠耍滑——原計劃換新瓦,他們把舊瓦翻過來再用,說‘舊瓦還能用,省點材料錢’,我當場就把瓦匠頭罵了一頓,讓他把舊瓦全換下來,用新瓦。現在重新換瓦,得耽誤三天,二月初才能完工,趕在正月廿五運種糧回來,還能湊活。”徐光啟說著,又補充道,“材料錢超了十兩——新瓦比原計劃貴,我從庫房裡的七百六十兩裡挪了十兩,現在庫房還剩七百兩,吏役的俸祿隻夠補一個月的,剩下的欠餉,還得靠王家賓那邊的稅銀。”

汪應蛟點頭:“倉房必須修好,材料錢超了就超了,彆省這點錢,以後漏雨更麻煩。你先去寫借種的信,瓦匠那邊盯著點,彆再出岔子。”

徐光啟剛走,王家賓就來了,這次倒是一臉笑意,手裡拿著本賬冊:“汪巡按,鈔關的卡子立住了!沙溝河那三個卡子,從正月初十到十七,一共攔了十二艘逃稅的商船,追繳稅銀八十七兩,還抓了個慣逃的船主——叫趙老三,每年都繞著鈔關走,這次被下遊卡子的巡卒抓了,繳了他二十兩稅銀,還罰了十兩,讓他給其他船主當例子。現在商船都不敢繞路了,要麼走主運河過鈔關,要麼走沙溝河登記拿路引,稅銀收得比上個月多了兩成。”

他把賬冊遞過去,翻到其中一頁:“您看,這是這七天的稅銀——主運河收了三百二十兩,沙溝河收了八十七兩,合計四百零七兩,比去年同期多了八十七兩。巡卒的餉銀加了二兩,他們也上心,夜裡頂著雪巡邏,沒一個偷懶的。對了,臨清鈔關那邊也通了氣——他們登記的商船,要是沒到德州繳稅,就知會咱們的卡子攔著,現在逃稅的少多了。”

汪應蛟看著賬冊,臉色稍緩:“好,這窟窿堵得不錯——沙溝河的卡子,再加兩個巡卒,夜裡冷,輪班勤點,彆讓巡卒凍著。清田冊的事怎麼樣了?張大戶那邊,去核田了嗎?”

王家賓的笑意立刻淡了:“彆提了,張大戶那邊剛出了岔子——正月十五我讓人去清田,帶著舊田冊,跟裡正李老四一起去的。到了張大戶的莊外,他雇了十幾個家丁,拿著棍子攔著,說‘我的田我自己清楚,不用官府核’,還說‘李老四是裡正,他都沒說我瞞田,你們鈔關的人管得著嗎?’李老四在旁邊不敢說話,我派去的吏役跟家丁吵起來,差點動手,最後隻能先回來了。”

“我猜,李老四肯定收了張大戶的好處——舊田冊上寫著張大戶有一百二十畝田,可我派人去莊外量,光莊南的那片地就有一百五十畝,肯定瞞了八十畝。現在家丁攔著,進不了莊,核不了田,怎麼辦?我想請宋知州派幾個衙役跟著,再去一次——衙役帶了刀,張大戶不敢攔,不然這清田冊的事,就卡在他這了。”

汪應蛟剛要說話,門外傳來宋明德的大嗓門:“誰要找我派衙役?我正好來了!”

眾人回頭,隻見宋明德披著件舊棉甲,手裡拿著個施工簿,臉上沾著泥,一進門就喊:“汪巡按,修堤的事,有好有壞——好消息是,北關的堤岸,凍土化透了,已經填了五十丈,夯得實實的;壞消息是,柳溪的堤岸,地基軟,挖下去三尺全是泥,得換土,不然修了也得塌。換土得要人力,我把複耕隊的二十個流民調過來了,可還是不夠,還得再要二十人——鐘禦史,你那邊的複耕隊,能不能再調二十人?”

鐘化民立刻道:“能調——複耕隊昨天耕完了南坡的十畝田,剩下的四十畝,緩兩天沒事,我讓王老實帶二十人去你那,明天一早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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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德點頭,又看向王家賓:“你要衙役是吧?張大戶那廝,我早聽說了——去年澇後,他還吞了裡正給的賑糧,我早想治他了。你明天去清田,我派六個衙役跟著,都帶刀,再讓李二郎跟去——李二郎是鄉勇隊長,能打,張大戶的家丁再橫,也不敢跟衙役、鄉勇叫板。你放心,明天保準讓你進莊核田。”

王家賓鬆了口氣:“有宋知州這話,我就放心了——明天一早,我在州衙門口等衙役,咱們一起去張大戶的莊。”

汪應蛟見幾個人的事都有了著落,才開口:“現在幾件事定了:鐘禦史,一是解決李家堡的流民冊,補糧給劉老栓;二是調二十個複耕流民去修堤;三是跟鐵匠鋪說,讓他們先修最急用的犁鏵,鐵料到了再補,實在不行,從州衙的兵器庫裡找些廢鐵,熔了修犁鏵——總不能耽誤複耕。”

“徐布政,一是寫封信給彰德府的周文彬,提番薯種的事,多借五十石麥種、二十石棉種;二是盯著西倉的倉房修繕,彆再讓泥瓦匠耍滑,二月初必須完工;三是把西倉的五十石陳糧曬乾淨,預備著補種糧的缺口,能種一畝是一畝。”

“王主事,明天跟宋知州的衙役去清張大戶的田,核清楚了,欠的二十四兩稅銀,限他正月底前繳清,不繳就押到州衙;清完張大戶,再去北關、柳溪的裡正那核田,彆再出瞞田的事;鈔關的卡子,加兩個巡卒,夜裡輪班,彆讓逃稅的商船鑽空子。”

“宋知州,一是調二十個複耕流民去柳溪換土修堤,盯著施工,三月底前必須修完;二是派衙役幫王家賓清田,治治張大戶的囂張氣焰;三是去州城的石灰窯問問,修堤要的石灰夠不夠,不夠就先欠著,開春用稅銀還,彆讓修堤缺材料。”

他頓了頓,又道:“正月廿五,彰德府的種糧要運回來,徐布政你安排船,王家賓從鈔關稅裡先墊四十兩腳銀,多出來的十五兩,也從鈔關稅裡出——先把種糧運回來再說。正月廿八,我去各鄉堡巡查,看賑濟點、修堤、複耕的事,都辦得怎麼樣了,誰要是沒辦好,彆跟我找借口。”

幾個人都應下來,剛要走,書吏又跑進來,手裡拿著張帖子:“汪巡按,西門外義塾的老秀才派人來報——說義塾的棉絮不夠了,三十個孤童凍得沒法上課,想請官府補些棉絮,還說孩子們好幾天沒吃頓熱乎的,能不能從賑濟點勻點糧過去。”

宋明德一拍大腿:“哎呀,我把這事忘了!上個月說捐錢給義塾,還沒來得及去跟商鋪說。汪巡按,這事我來辦——今天下午我就去州城的‘裕和’布莊、‘福記’糧鋪,讓他們捐點棉絮、雜糧。布莊的王老板,去年澇後我幫他搶過糧,他肯定願意捐;糧鋪的李掌櫃,跟我是同鄉,捐兩石雜糧沒問題。明天一早就把棉絮、糧送到義塾,保準孩子們不凍著、不餓著。”

汪應蛟點頭:“義塾的事,就交給你了——孩子們是德州的根,不能凍著餓著。快去辦吧,彆耽誤了。”

幾個人這才各自匆匆走了——鐘化民要回李家堡處理流民冊,徐光啟要寫借種的信,王家賓要準備明天清田的事,宋明德要去商鋪捐棉絮、糧,總辦房裡又剩下汪應蛟和書吏,案頭的文書還堆著,門外的雪又下了起來,可這次沒人再愁眉苦臉——麻煩雖多,但一件一件破,總能辦得成。

當天下午,宋明德就揣著個布袋子,去了州城的“裕和”布莊。布莊老板王福安正坐在櫃台後算賬,見宋明德進來,趕緊起身:“宋知州,這麼冷的天,您怎麼來了?快坐,喝口熱茶。”

宋明德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直接說:“王老板,我來是求你幫個忙——西門外的義塾,三十個孤童,都是澇後沒了爹娘的,現在棉絮不夠,凍得沒法上課,你能不能捐些棉絮?不用多,二十斤就夠,縫幾床被子,孩子們能蓋著睡覺。”

王福安愣了愣,隨即點頭:“嗨,這算什麼忙!去年七月澇災,我布莊的貨被淹了,是您派鄉勇幫我搶出來的,不然我這布莊早黃了。二十斤棉絮太少,我給三十斤,再給十匹粗布,讓孩子們縫件棉衣,彆凍著。您放心,今天傍晚我就讓夥計送過去,保準耽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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