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開始。”努爾哈赤看著山寨外的雪野,目光深遠,“葉赫和烏拉部還在等著看咱們的笑話,大明的邊軍也在盯著咱們。咱們得趕緊鞏固輝發部的地盤,再招些壯丁,壯大咱們的兵力。”
接下來的幾天,建州兵忙著處理輝發部的後事。安費揚古把願意歸降的輝發兵編入各牛錄,又在山寨周圍修築防禦工事;額亦都則帶著人,把繳獲的糧草和戰馬運回赫圖阿拉;褚英和代善則帶著騎兵,巡視輝發部的周邊部落,讓他們歸降建州,不然就兵戎相見。
周邊的小部落哪裡敢反抗,紛紛派人來送禮,表示願意歸降。隻有離輝發部不遠的一個女真小部落,名叫“瓦爾喀部”,不僅不歸降,還殺了建州派去的使者。
“阿瑪,瓦爾喀部太囂張了!我去滅了他們!”褚英聽說使者被殺,立刻就火了,拿著刀就要去點兵。
努爾哈赤卻攔住他冷靜地說:“彆急。瓦爾喀部雖然小,卻靠近大明的開原衛,要是咱們現在打他們,說不定會驚動大明的邊軍。先派人去開原衛,跟漢人掌櫃通個氣,就說瓦爾喀部殺咱們的使者,咱們是替天行道,讓他們彆多管閒事。”
代善也附和道:“阿瑪說得對。咱們剛打下輝發部,兵力還沒完全整合,要是跟大明邊軍起衝突,對咱們不利。先穩住大明,再收拾瓦爾喀部。”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讓人去開原衛送信。沒過多久,送信的人回來彙報,說開原衛的漢人掌櫃願意保持中立,還說“瓦爾喀部不懂規矩,建州要收拾他們,是應該的”。
“好!”努爾哈赤笑了,“既然大明不管,那咱們就動手。褚英,你帶五千兵馬,去滅了瓦爾喀部。記住,速戰速決,彆拖延太久。”
褚英領命而去,隻用了兩天時間,就平定了瓦爾喀部,把部落首領的頭顱帶了回來。周邊的部落見了,更是嚇得不敢有二心,紛紛來歸降。建州的地盤,一下子擴大了不少,兵力也增加到了四萬多人。
日子一晃,就到了正月十四。離萬曆三十七年的正月十五,隻剩一天了。輝發山寨裡,建州兵也開始準備過元宵——女眷們從赫圖阿拉趕來,帶著漢地換的紅紙和蜜餞,有的在縫補甲胄,有的在準備餃子餡;士兵們則在山寨裡搭起了篝火,準備晚上圍著篝火唱歌跳舞。
努爾哈赤坐在山寨的議事帳裡,看著桌上的地圖,眉頭卻沒鬆開。安費揚古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密信:“汗王,紮魯特部派人送來密信,說葉赫部和烏拉部在正月十五那天,要在邊境集結兵馬,好像是想偷襲咱們的輝發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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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接過密信,仔細看了一遍,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葉赫和烏拉,還真是不長記性。正月十五,想趁著咱們過節,來偷襲?”
代善也走了進來,聽到消息,立刻說:“阿瑪,咱們得趕緊準備。葉赫和烏拉要是聯手,兵力最少有五萬,咱們在輝發山寨隻有兩萬兵馬,怕是有點吃力。”
“吃力也得打。”努爾哈赤把密信放在桌上,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輝發山寨是咱們剛到手的地盤,要是丟了,不僅周邊的部落會動搖,大明也會看咱們的笑話。額亦都呢?讓他趕緊從赫圖阿拉調一萬兵馬過來,明天一早必須趕到。”
安費揚古應聲:“我這就去送信。另外,咱們要不要通知翁牛特部,讓他們從側麵牽製葉赫部?翁牛特部跟咱們換鹽,關係不錯,應該會幫忙。”
“好主意。”努爾哈赤點頭,“你再派人去翁牛特部,就說葉赫部想偷襲咱們,要是他們願意幫忙,咱們以後跟他們換鹽,給他們讓利。”
安費揚古領命而去,帳裡隻剩下努爾哈赤和代善。代善看著努爾哈赤,小聲說:“阿瑪,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本該是過節的日子,卻要打仗……”
“在這亂世裡,想安穩過節,就得有足夠的實力。”努爾哈赤看著代善,眼神裡帶著一絲疲憊,卻更多的是堅定,“咱們建州,以前受夠了彆人的欺負,現在好不容易壯大了,絕不能再回到以前的日子。葉赫和烏拉想跟咱們鬥,那就跟他們鬥到底——就算是正月十五,咱們的刀,也不會鈍。”
代善點了點頭,心裡的擔憂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激昂:“阿瑪放心,明天我一定跟褚英一起,殺退葉赫和烏拉的兵馬!”
努爾哈赤拍了拍代善的肩膀,沒再說話,目光重新落回地圖上——葉赫部在西邊,烏拉部在北邊,他們要是聯手,就會從兩個方向夾擊輝發山寨。明天的仗,會很難打,可他不怕。他的部眾,他的兄弟,他的子嗣,都會跟他一起,用刀和箭,守住這片剛打下來的土地。
帳外傳來一陣歡笑聲,是女眷們在教士兵們剪紅紙,準備貼在帳子上。有的士兵還在唱女真的山歌,歌聲粗曠,卻透著對安穩日子的向往。努爾哈赤走到帳門口,看著外麵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等打贏了明天的仗,他一定要讓建州的人,過上安穩的元宵,不用再擔心戰爭,不用再害怕欺負。
風又吹了起來,裹著雪沫子,卻沒那麼冷了。遠處的篝火已經點了起來,火光映著雪,泛著橙紅色的光。努爾哈赤知道,明天的這一仗,不僅是為了輝發山寨,更是為了建州的未來——他必須贏。
而此刻,萬曆三十七年的正月十五,已經在風雪裡悄悄臨近。葉赫和烏拉的兵馬,正在邊境集結;翁牛特部的回信還在路上;額亦都的兵馬,還在往輝發山寨趕。這一個元宵,注定不會平靜——刀光劍影,即將在雪野上再次上演,而建州的命運,也將在這場戰鬥裡,寫下新的一筆。
帳外的篝火燃到半夜,火星子被風卷著落在雪地上,瞬間融成一小片濕痕。努爾哈赤還坐在議事帳的地圖前,指尖沾著墨汁,在葉赫、烏拉聯軍可能來襲的兩條路線上畫了圈——北邊是烏拉部常走的雪道,覆雪深,卻能藏兵;西邊是葉赫部的必經之路,靠近葉赫河,冰麵薄,易設伏。安費揚古剛從哨探營回來,一身寒氣沒來得及散,就把打探到的消息報了上來:“汗王,葉赫部的兵馬約莫兩萬,由布揚古親自帶隊,已經到了西邊三十裡的黑鬆林;烏拉部一萬五千人,是布占泰的侄子岱善領兵,在北邊的雪穀裡紮了營,看架勢是想天亮後兩麵夾擊。”
努爾哈赤抬頭時,油燈的光在他眼底晃出兩點亮:“布揚古和岱善,一個急功近利,一個沒打過硬仗,這仗咱們能贏。”他指著地圖上的葉赫河冰麵,“讓代善帶三千騎兵,今晚就去西邊冰麵鑿冰,彆鑿透,留一層薄冰,上麵撒上雪,讓葉赫的馬隊踩上去就陷。”又指向北邊雪穀,“額亦都的援軍該到了吧?讓他繞到雪穀後方,天亮後放煙為號,斷烏拉的退路。”
安費揚古剛領命要走,帳簾被風吹開,帶進一股雪沫子。褚英裹著一身霜氣闖進來,手裡攥著半截斷箭——是哨探從葉赫營地裡撿的,箭杆上刻著葉赫的狼圖騰:“阿瑪!葉赫的人在營裡磨刀,還說要在元宵當天踏平山寨,搶咱們的糧草!”
“搶?”努爾哈赤拿起那截斷箭,指腹蹭過鋒利的箭尖,“他們也得有命搶。”他起身拍了拍褚英的肩,“你帶五千步兵,守在山寨正門,把雲梯架在柵欄後,再備上滾石和火油——葉赫想攻門,就讓他們嘗嘗燒得滾燙的火油滋味。”
褚英眼裡瞬間燃起光,攥著斷箭就往外走,腳步聲在雪地裡踩得“咯吱”響。帳內隻剩努爾哈赤一人,他走到帳門口,望著山寨外的雪野——月亮被雲遮了大半,隻有零星的光落在雪上,遠處的黑鬆林像一頭蟄伏的獸,透著危險的氣息。他摸了摸腰間的刀,刀柄被體溫焐得溫熱,這把刀陪他打了十幾年仗,從沒人能在他的刀下討過好,布揚古也不行。
後半夜的雪又下了起來,細雪落在山寨的木柵欄上,積了薄薄一層。女眷們沒閒著,在夥房裡連夜趕做乾糧——孟古帶著幾個婦人,把糜子麵和著野豬肉餡包成粘餑餑,放在大鍋裡蒸,蒸汽裹著香味飄出老遠。呼和是翁牛特部巴雅爾的孫子,隨家人歸降建州,他裹著小襖,蹲在灶邊幫著添柴,小臉被火烤得通紅:“袞代嬸嬸,這些餑餑是給叔叔們打仗吃的嗎?”
袞代嬸嬸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把剛蒸好的粘餑餑放在布兜裡:“是呀,讓叔叔們吃了有力氣,把壞人打跑,咱們就能好好過元宵了。”她說著,眼神往帳外瞟了一眼——遠處的篝火還亮著,將士們的身影在火光裡晃動,她知道,今夜沒人能睡安穩。
雪越下越密,落在士兵們的鐵甲上,很快結成了一層薄霜。他們沉默地擦拭著刀劍,等待著黎明的到來,那將不是一個團圓的元宵,而是一場決定生死的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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