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加速前進……去靈寵閣!”
“看我的!不過,這剛換上的蹩腳輪子,恐怕不太給力啊……”
話音未落,舒墨指間已掐起靈訣。刹那間,整架馬車與馬身都泛起瑩瑩流光,在冷月清輝下化作一道疾影,“嗖”地掠過十餘丈距離。
道路兩旁的樹木連成墨色殘影,被迅速拋向身後!
“舒墨!”綰月攥緊車轅,青絲被疾風拂亂,“這馬車換了那樣一個蹩腳輪子,怎能如此迅速?難道你在動用本源靈力禦氣飛行?如今清晏城局勢複雜,我們行事還是小心為妙……”
“奇怪……”
舒墨收斂了靈力,馬車與馬兒緩緩停下了腳步。
“其實我也正感到困惑呢!我並沒有激發本源靈力……”
兩人縱身躍下馬車,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瞬間愣住了。
隻見那在修車鋪新換的藤條劣質輪子,此刻仍在原地瘋狂旋轉,表麵流轉著未散的靈光。
藤條縫隙間不時迸出幾點星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是它?”
綰月杏眸圓睜,指尖不自覺地絞緊了袖口!
“誰說不是呢!”
舒墨附和,抬腳輕踢輪轂,“嗬!還真是小瞧你了!原來輪子也是不可貌相的……”
旋轉的輪子戛然而止,流光也瞬間消散。
伴隨著“哢噠”一聲輕響,輪子從馬車上脫落,隨後突然彈起三尺高,懸在半空微微顫動。
藤條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竟發出帶著稚氣的抱怨:“輪子,輪子,輪子……誰給你們的權力,隨便給人取綽號的?你們這樣禮貌嗎?本座可不是什麼輪子,我也不屬於你們這個世界!哎!真是倒黴!無意間墜落到了你們的空間,剛蘇醒過來,就被你們當成了一個輪子……”
綰月和舒墨原本還在說笑的臉上,笑容瞬間凝固,嘴巴大張,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冷月寂寂,涼風習習,陰森可怖!
這莫非是什麼詭異的妖物?
不對不對,靈雲兩墟從未有過妖物出沒的記載,這應該是某種靈物才對。
“輪子精靈?”
綰月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微笑著揮手致意,“初次見麵,請彆生氣?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可好?”
“說過了,本座不是輪子!唉,罷了!以你們的見識確實難以理解……就權當本座是一隻輪子吧,這位姑娘,你心地善良!比那油頭粉麵的小白臉強多了!你呀,可彆被他給蒙騙了!哎呀呀!不行了,實在是太困了,本座要睡了!你們可彆再用腳踢本座了,這腳也真是夠味兒的!”
輪子故意將最後一句話拖得長長的,一臉傲嬌地在空中蹦躂了幾下,然後“哢噠”一聲,穩穩地裝回了馬車上。
舒墨瞬間黑臉,額角青筋跳動,靴底已蓄起靈力。
“且慢。”
綰月按住他的手腕,眼底漾開淺笑,“正事要緊。”
“哼!”
舒墨甩袖收勢,卻見那藤輪縫隙裡悄悄冒出一縷金芒,又迅速縮了回去。
暖閣外,月色如紗。
雲生負手踱步,青石板映著他拉長的身影,口中喃喃自語:“這靈寵閣的膳食質量,真是愈發不像話了……”
他撚著袖口沾到的藥渣,搖頭嘀咕,“再這般敷衍,本神醫就要另覓高枝了……”
窗欞內,穆楚楚正欲飲下湯藥,聞言手腕微滯。
對麵鞠星嬋明媚的笑容忽地僵在唇角,這細微變化儘數落入晏修遠眼中。
他指節緊了緊,若非顧及對方是女子,高低得胖揍一頓才解氣。
恰巧,鞠星嬋忽然轉頭,捕捉到了晏修遠的注視,“晏公子這般盯著人家,莫非……”
晏修遠倉促堆笑,卻換來的是鞠星嬋的一記白眼,如利劍般犀利!
鞠星嬋腹誹:自己是什麼身份,難道不清楚嗎?也配肖想本小姐?雖說你也是京城貴公子中的翹楚,比起鳴齊表哥,你還是遜色不少。千萬彆讓這家夥糾纏上,否則,他肯定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難以擺脫!
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盞邊緣,忽聽廊下傳來急促腳步聲。
“雲生醫生,雲生醫生……可把我一通好找,原來您在這裡……”
閣中弟子踉蹌奔來,額前碎發都被汗水黏在頰邊。
“呃……咳咳……”
雲生清了清喉嚨,將之前的滿腹牢騷拋諸腦後,瞬間端出醫者姿態,廣袖一振,“可是靈寵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