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
他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青石。
廊外驟起一陣穿堂風,吹得他腰間魚袋上的銀鈴叮當作響。
十年前那個雪夜,正是聽雨跪在府門外求收留,甄婉見她凍得唇色發紫,親自解了鬥篷給她披上。
他不是一個殘暴的人,雖然聽雨是鹿府的暗探,可她畢竟還是個未滿二十的姑娘啊!
劍鋒倏忽一轉,寒光割斷丫鬟鬢邊一縷青絲。
發絲飄落時,綰月暗中掐訣解了定身咒。
聽雨膝蓋重重砸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磚石:“奴婢該死!”
她突然暴起前撲,竟是要往劍刃上撞。
穆承宇反手擲劍,長劍“錚”地插入廊柱,劍柄猶自震顫不休。
“送她出府!”
穆承宇背過身去,錦袍的下擺掃過門檻,沾了夜露的紫薇花瓣簌簌而落。
聽雨呆望著地上那縷斷發,突然捂住臉嗚咽起來——這十年間,主母待她親如母女,每逢生辰都親自為她梳發添妝。
正待發作,忽見小廝跌跌撞撞奔來:“老爺!門前來了個遊醫,說能治夫人的病!”
話音未落,月洞門外已轉出個白衣青年。
那人廣袖當風,腰間懸著的青銅藥鈴隨步伐輕響,引得樹梢的鳥兒都為他駐足。
他行走時足不沾塵,衣袂翻飛間隱約有淡青色靈氣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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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宇愣怔片刻,這人身形輪廓莫名熟悉,可細看麵容卻又陌生得緊。
“敢問先生名諱?師承何處?”
管家上前一步,微微拱手。
“在下姓何,單名一個渡字,師承百家,多靠自學,這麼說吧!在下何渡,隻是一名赤腳醫生!”
何渡拱手,說著,眉梢微微一挑,目光掃過綰月和舒墨,眼底似有星河傾覆,又迅速歸於平靜。
管家皺眉攔在前頭:“赤腳醫生也敢來穆府放肆?”
“我說管家,在下能不能治病可不是你說了算,穆老爺,您說呢?再猶豫,怕是夫人等不起吧?”
渡河麵色輕鬆如常,邊說邊彈了彈衣袂上沾染的灰塵。
“父親,不妨讓他一試!讓他立下……”
“軍令狀”三個字還未出口,從門口飛奔而入的穆楚楚就愣在了當場,櫻唇微顫,這人不是夢中的杜清和醫師嗎?
“草民何渡,參見公主!”
何渡嘴角勾起微妙弧度,突然單膝跪地。
“老臣參見公主殿下!”
穆承宇等人這才反應過來穆楚楚已經回了府,月門後跟著禁衛軍,慌忙間跪伏在地。
“父親!”
楚楚突然撲來拽他衣袖,淚珠砸在他手背上,“你們這是為何?不管我的身份如何變化,我永遠都是穆家的穆楚楚!”
她說著,一把拽起了舒墨和綰月。
舒墨和綰月眼角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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