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潮汐那無聲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刃,迫使“星輝之誓”必須立刻行動起來。單純的物理防禦在存在性侵蝕麵前顯得可笑,但他們必須做點什麼,哪怕隻是為了在逐漸崩塌的世界裡,為心靈築起一道象征性的堤壩。
任務很快下達:優先采集那些具有天然能量抗性,尤其是對新出現的“虛空侵蝕”表現出一定排斥性的材料。微光哨站附近發現的“拒暗石”成為了首選目標。一支支采集小隊在精銳護衛下,頻繁往返於主據點與哨站之間,將那些乳白色的、觸手溫潤的石材儘可能多地運回黎明庭院。
工程玩家們在虎子哥的指揮下,將這些石材精心地壘砌在光膜內側,尤其是之前曾被潮汐邊緣擦過的區域。這不是為了建造堅不可摧的城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潮汐正麵襲來,再厚的石牆也會被抹消——而是作為一種儀式,一種宣告:我們在此立足,我們奮力維係。更有精通符文學的玩家,嘗試在這些石材表麵刻繪簡陋的、旨在“穩定空間”或“排斥虛無”的紋路。這些紋路閃爍不定,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在刻繪時就會因為石材本身的能量惰性而不斷失效。但玩家們依舊認真地雕刻著,注入自己“希望此地穩固”的信念。百寶囊甚至嘗試將研磨成粉的拒暗石混合著微光苔的萃取液,調配出一種散發著微光的塗料,小心翼翼地塗抹在關鍵的石塊連接處。
“這東西……真能擋住那種潮汐嗎?”一個年輕的玩家看著眼前這堵算不上雄偉,甚至有些粗糙的石壘,忍不住低聲問道。
虎子哥拍了拍冰冷的石麵,聲音沉穩地回答:“石頭擋不住湮滅。但它能提醒我們,我們為何而戰。記住你砌牆時心裡想的——守住這片光,守住身邊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話語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篤定,讓周圍略顯不安的玩家們漸漸平靜下來。
就在這種緊張的加固工作暫告一段落時,一片罕見的、持續時間稍長的“平靜期”意外降臨了。虛空潮汐的波動似乎進入了低穀,外界的暗蝕怪物活動也顯著減少,連那無孔不入的低語都仿佛微弱了些許。這種平靜並非祥和,反而帶著一種暴風雨前的壓抑,但它確實提供了一個喘息之機。
就在這片異樣的寧靜中,不知是誰最先提議——“我們……點亮所有能點亮的東西吧。”
這個提議如同火星落入了乾涸的心原。很快,得到了眾人的響應。沒有盛大的宣告,沒有繁瑣的流程,一場自發的小型“光明節”在黎明庭院內悄然開啟。
玩家們將庫存的所有火把、螢石、甚至煉金燈都拿了出來,點燃、激活,放置在庭院的各個角落。蘇洛引導著她的光焰,化作無數溫暖的小火苗,懸浮在空中,緩緩飄動。那些擅長光亮戲法的法師,施展出最基礎的照明術,不是為了視物,隻是為了增添一抹光亮。吟遊詩人“小調的魯特琴”坐在節點旁,彈奏起一首旋律簡單卻異常溫暖的古老歌謠,不再是挽歌,而是對光明的禮讚。
沒有喧鬨的狂歡,隻有一種沉靜的彙聚。玩家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分享著所剩無幾的、未被汙染的食物,低聲交談著,回憶著故鄉的節日,講述著進入遊戲以來彼此扶持的瞬間,緬懷著那些已經消散的同伴——包括犧牲的精靈護衛,以及更多在一次次劫難中逝去的麵孔。鐵壁也離開了靜修處,沉默地坐在人群中,雖然依舊很少開口,但緊繃的神情在跳動的火光下似乎柔和了些許。
林朔坐在節點旁,看著眼前這片被無數微小光源點亮的庭院,看著火光映照下每一張帶著疲憊卻依然存有希望的臉龐。他不再需要像最初那樣竭力催動節點,而是感到一種溫暖的力量正從每一個參與者身上散發出來,如同百川歸海,自然而然地彙入節點,使得光膜散發出穩定而柔和的光輝,甚至比他獨自支撐時更加圓融、堅實。李墨塵閉著眼,感受著空氣中流淌的平靜與希望,他的【靈魂諧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捕捉到一種集體性的、溫和而堅定的正向情緒波動,如同舒緩的潮汐,輕輕滌蕩著每個人心中因恐懼和壓力積累的陰霾。
當所有的光源都被點亮,整個黎明庭院籠罩在一片溫暖、朦朧的光暈之中時,一種奇妙的變化發生了。並非係統提示,而是一種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感受——那份沉重的壓力似乎減輕了些許,內心的惶惑被一種短暫的安寧所取代。他們的聖愛共鳴指數scri),在這種自發彙聚的信念與希望之光中,實現了小幅度的、卻是實實在在的群體性提升。這並非慶典的獎勵,而是他們主動選擇點亮光明、彼此溫暖時,心靈自然的共鳴與升華。
在這片心光照亮的短暫節日裡,頑石壘砌的壁壘依然簡陋,但它所代表的守護意誌,與庭院中每一盞vountariy點燃的光源一起,構成了末日方舟上,最為堅實的內在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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