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功課做好了嗎?今晚再說點給我聽可好?”
陳知禮合起書,慢條斯理地脫了外袍,穿著裡衣進了被窩。
今兒臘月十七,兩人一個房間不知不覺就住了半個月,時間久了,竟然很有些習慣起來,脫衣服上炕也不覺得難為情了。
最初盼兒是要求睡兩個被窩的,奈何寒冬臘月,一個人睡著實在有些冷,就是兩個被窩,睡著睡著,下半夜一定會躺到一起去。
“娘子,這半個多月我可是把後麵幾十年差不多都講給你聽了。”
當然也還有沒講的,那就是上輩子王齊山以相公的身份葬了盼兒。
如果給她知道這個王齊山跟她竟然還有如此深的緣分,怕是會感動到哭。
盼兒撇撇嘴:“你一晚上隻說半個時辰,能說多少?你活了六十多歲,經曆了多少事?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說?
相公,你怎麼隻活了六十多歲?”
陳知禮摟住她:“那時候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活著跟死有什麼區彆?”
盼兒輕哼:“怎麼會是孤家寡人?不是還有夫人和女兒嗎?”
口氣酸的不行。
“傻娘子,後麵多少年我跟她們都沒有來往了,今後彆提那些人了,煩。”
他有些懊悔不該提那個姓黃的,這丫頭幾乎每日都要酸幾次。
“好,今日我給你說說小路子的事。”
“相公,你身邊一定有許多有本事的人,你通通幾句話都帶過,不能跟小路子一樣都說說他們的名字嗎?”
“也不是不能說,而是你都不認識,說了你也對不上號。”
盼兒笑:“這倒也是真的,罷了,你都回憶一下下這幾年的事,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我在夢裡雖然多活了八年,但基本都在家裡繡活,外麵的事大多不知情。”
“行,不過明日去顧家送年禮,咱們今歇早一點。”
“嗯,我們還得去莊上一趟,給穆娘子和倆孩子也帶點年禮去。”
“穆娘子?”陳知禮眉頭一皺,“她就是你們莊上的病人嗎?”
“是呀,霍老太爺跟他孫兒霍霆已經回家過年了,穆雲公子一家四口就在莊上過年,他們家很遠,孩子身體還沒有完全好。”
“穆雲?是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讀書人?”
“是呀,他是個秀才,家裡事情耽誤了他鄉試,不然恐怕早已經是個舉人了。
相公,你認識他?”
陳知禮興奮起來,娘子是說過幾次莊上還有幾個病人住著,他根本沒想到就是穆雲。
“他孩子都好好的?”前世這個時候他的倆孩子都已經沒了。
“自然好好的,相公,你”
“盼兒,穆雲跟在我身邊二十多年,直到五十歲那年過世。”
盼兒瞪大了眼睛,圓圓溜溜的,可愛的不得了。
陳知禮很想親上去。
但他知道不能。
這些夫妻間才能做的事,他暫時還不能衝動,否則會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