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後的第三日。
盼兒一行人在一個叫林鎮的地方接到了顧蘇沐派來的快馬傳信。
“我爹說娘這兩日略有好轉,已經能喝些粥了。”盼兒讀完信,稍稍鬆了口氣,“他們預計明日午時能到這個地方。”
顧四彥點點頭:“那我們就地等候。蘇合,你讓人去鎮上找個合適的院子租下,要清淨些的,方便為你大嫂診治。”
顧四彥心裡明白,大兒媳婦的病肯定很厲害,不然蘇沐也不會千裡迢迢帶她過來。
等到人後,最好的就是讓她恢複一點才趕回莊子。
顧家不能失去這個掌家的主母,蘇沐不能沒有夫人,孩子們更不能沒有母親。
他老人家也不能再有親人走在他前麵。
蘇合親自帶著兩個護衛去了鎮上。
林鎮不大,但因為是官道必經之路,客棧倒有幾家像樣的。
顧蘇合選了一處帶獨立小院的客棧,預付了三日的房錢。
次日一早。
盼兒就坐立不安地在小院門口張望。
顧蘇合看她緊張,安慰道:“彆急,按信上說的,至少還要兩個時辰。”
盼兒卻搖頭:“二叔,我心神不寧,總覺得母親情況可能比信上說的更糟。我爹肯定報喜不報憂...”
正說著,遠處傳來車輪聲。
盼兒跟半夏、半枝立刻跑出院子,站在路邊眺望。
果然,官道儘頭出現了一支車隊,為首的騎馬者身形挺拔,正是顧宇輝。
盼兒提起裙擺向前奔去。
顧四彥跟顧蘇合也快步走了過去。
顧宇輝看到盼兒,立刻催馬加速。
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馬,“妹妹,你跟祖父、二叔都過來了?”
“二哥。”盼兒卻已經看向後麵的馬車:“爹娘呢?”
顧宇輝臉色一黯:“在第二輛馬車上,情況不太好。這兩日又發起高熱...”
盼兒不等二哥說完,就奔向馬車。
掀開車簾,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鐘氏躺在鋪了厚褥子的車廂裡,麵色灰白,雙眼緊閉,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蘇沐和宇瀚、宇齊守在兩側,看到盼兒,眼中立刻有了光彩。
“妹妹!”宇瀚幾乎要哭出來,“伯娘一直說胡話,叫你的名字...”
蘇沐緊緊的盯著女兒,“你祖父他們也來了?”
盼兒點點頭,爬上馬車,輕輕握住母親的手腕把脈。
觸手冰涼,脈搏細弱而快,情況確實危急。
“快,把馬車趕到院子裡去。我們在前麵客棧包了一個院子”盼兒鎮定地指揮,“我已經準備好藥了。”
顧蘇合忙在前麵帶路。
眾人七手八腳將鐘氏抬進小院的主屋。
盼兒立刻吩咐半夏端來事先熬好的補氣藥。
顧四彥也為兒媳診了脈,與蘇沐低聲商議著治療方案。
“先用歸元湯穩住心脈,再加一味雪蓮...
蘇沐,你媳婦不光是病,她還中了一種“秋日醉”的毒,這種毒不算很霸道,但極難查出來,而且極難找到解藥。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跟盼兒就會配這種解藥。
隻是這次你媳婦的身子損傷有些嚴重,得讓盼兒給她調上三個月。”
顧蘇沐震驚了:“爹,我一點也沒有診出來,定是那孫氏所為,就為了我們沒有讓宇輝娶她那女兒,這口氣我咽不下。”
“為什麼要咽?這種毒如果你不是帶你媳婦趕過來,又一路上給她針灸,說不定人已經去了。
不過你不必動手,我會讓蘇合派人去做,她害人在前,就該承擔害人的後果。
蘇沐,你醫術不錯了,可毒你曾經不大願意去學,這次過來,跟我後麵再學一點吧,會了不是讓你去害人,而是在關鍵時刻能救命。”
“知道了,父親。”
餘杭府的鐘孫氏,三個月後突然病重,找了許多大夫都沒有看好。
而顧家父子都不在餘杭,顧宇宸年紀輕,也隻能束手無策。
孫氏沒多久就病逝,鐘廣德守了一年,次年續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