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聲音冰冷地留下一句:“安心在這天牢裡,等著三司會審,等著陛下的最終裁決吧。你的滔天罪孽,自有國法公論!”
禦書房。
當那件明黃色的龍袍被李濤和陳知禮親手揭開,呈現在禦案之上時,整個禦書房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皇帝趙珩死死盯著那件龍袍,盯著那比他規製還要寬大的尺寸,盯著那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翻湧著足以焚毀一切的黑色風暴!
放在禦案上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好……好一件龍袍!”皇帝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徹骨的寒意,“朕的好皇弟!朕的親弟弟!他這是……等不及要坐朕這個位置了?”
李濤躬身,聲音沉重:“陛下,此物確係從齊王府假山密室深處暗格搜出,龍武衛校尉徐青及六名親兵親眼所見,暗格機關隱秘,絕非臨時放置。
此乃齊王趙弘謀逆篡位,意圖弑君的鐵證!有此一物,其罪……當誅!”
陳知禮補充道:“陛下,齊王在天牢見此物,已然精神崩潰,親口承認是其私藏。
鐵證如山,謀逆之心,昭然若揭!此等悖逆人倫、罔顧君恩、禍亂社稷之巨奸大惡,不誅不足以正國法!不誅不足以安天下!不誅……不足以告慰那礦場枉死的數百亡魂,以及為揭露此獠而險些喪命的忠良!”
皇帝緩緩閉上眼睛,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所有的風暴都已化為一片冰冷的死寂,那是帝王下達最終裁決時才有的絕對冷酷。
“傳朕旨意。”皇帝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嚴,“齊王趙弘,私藏龍袍,僭越神器,謀逆之心,證據確鑿!其罪,無可赦!著,三司會審後,不必再等秋決,賜白綾!其王府一乾人等,按律嚴懲!所有涉案黨羽,無論官職,無論親疏,凡查有實據者,一律……斬立決!抄沒家產,夷其三族!”
“臣,遵旨!”李濤與陳知禮齊聲領命,聲音在肅殺的禦書房內回蕩。
那件明黃色的龍袍,靜靜地躺在禦案上。
等陳知禮他們回到大理寺時,才看見等候的顧蘇合這才知道昨晚後半夜佳宜莊發生的事…
“知禮,要不你回家去看看,安撫一下家人,剛好回去歇歇,這裡有我呢!”
陳知禮看向顧蘇合:“二叔,您把事情經過說一遍,家裡可有人受傷?祖父他們可有事?”
顧蘇合一字一句把經過說了一遍:“這些日,幸好我把顧、陳兩家所有的護衛包括莊農都安排好輪流值守,就是這樣護衛還是傷了五個人,輕傷的則有七八人。
家裡老的老小的小,說不害怕是假的,不過總算是沒出大事。”
“二叔,這段時間麻煩您了,我暫時還不能回家,手上事情太多。”
李濤也不吱聲了。
確實有許多事少了陳知禮還不行,這些日子他們累了隻能在衙門小睡一會,看情形沒有一旬都不能回家。
等此事過去,他怎麼也得好好請個長假,當然最好是請辭,這樣高強度的生活實在不是他一個老胳膊老腿、五十多歲的人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