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的據點_八零小廚娘的紅火日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6章 新的據點(1 / 1)

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被林曉燕像護身符一樣緊緊攥在手心,汗水幾乎要將墨跡洇開。一夜驚魂帶來的戰栗尚未完全平複,但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已如燒紅的烙鐵,熾熱而堅定地壓倒了所有猶豫。

必須離開。刻不容緩。

翌日,她破天荒地沒有出攤。估摸著孫秀英已帶著林小寶出門,她便懷著一顆怦怦直跳的心,循著紙條上模糊的地址找去。那地方位於紅星廠家屬院後方一片交錯縱橫的老舊胡同區,青灰色的磚牆布滿歲月的斑駁,巷道狹窄而幽深,空氣中彌漫著煤煙與陳舊木頭混合的氣味。她拐了好幾個彎,才在一個不起眼的院門前停下腳步。門楣上的春聯早已褪色,木門虛掩著,透出裡麵一絲生活的氣息。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環,金屬撞擊木頭的聲音在寂靜的胡同裡顯得格外清晰。

“來了!”院內傳來一個溫和的女聲。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位頭發花白、係著粗布圍裙的老太太出現在門口,手上還沾著些許麵粉,麵容慈祥。“姑娘,你找誰?”

“奶奶您好,”曉燕緊張得喉嚨發乾,“我……我找周衛東同誌,是……是陳默介紹我來的,想看看房子。”

老太太一聽“陳默”兩個字,渾濁的眼睛裡頓時漾開真切的笑意:“哎喲,是小陳那孩子啊!快進來,快進來暖和暖和!衛東!來客了!”她側身讓曉燕進門,朝屋裡揚聲喊道。

一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麵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應聲從正房走出來,搓著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好奇地打量著曉燕:“你就是小陳說的那個姑娘?想租房子?”

曉燕連忙點頭,心懸到了嗓子眼,生怕對方因她年紀小或是孤身一人而拒絕。

周衛東沒多問什麼,直接領著她穿過不大的院子。院子角落裡有間低矮的偏房,孤零零地挨著院牆,牆皮剝落得厲害,露出裡麵黃泥的底色。“就是這間了,”周衛東掏出鑰匙打開那把鏽跡斑斑的鎖,“以前堆雜物的,空了有陣子了。舊是舊了點,也小,就七八個平方,地上是磚墁地,夏天潮,冬天冷。窗戶小,光線不好,你自個兒看看。”

曉燕邁步進去,一股陳年的黴味和塵土氣撲麵而來。房間確實狹小逼仄,除了一個砌在角落、已經廢棄的土炕灶台,幾乎空空如也。屋頂的椽子裸露著,掛著蛛網,幾處瓦片縫隙透下細微的光柱,顯示著漏雨的痕跡。牆壁是粗糙的黃泥抹的,摸上去有沙沙的顆粒感。

然而,她的目光卻被那扇獨立的小門和那個廢棄的土灶牢牢吸引。這扇門意味著她可以擁有一個不被孫秀英隨時闖入的私人空間;那個土灶,稍加修葺,或許就能成為她繼續經營生計的火種。儘管破敗,這裡卻閃爍著自由的微光。

“房子條件是差,”周衛東實話實說,“屋頂你得自個兒想法子補補,不然下雨天夠嗆。一個月租金八塊錢,得先交一個月押金。”

八塊錢!還要押金!曉燕心裡飛快盤算,這幾乎要掏空她藏起來的那點“救命錢”的大半。但看著這方可能屬於自己的天地,她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周叔,這房子我租了!”

交出那疊被體溫焐熱的鈔票,換回一把沉甸甸、帶著鐵鏽味的鑰匙,曉燕走出小院時,腳步虛浮,如同踩在雲端。有對未知的恐懼,有傾儘積蓄的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自己親手握住命運方向的激動與決絕。

接下來的幾天,她像一隻忙碌的工蟻,開始了秘密的遷徙。白天,她依舊強打精神出攤,維持著微薄的收入,同時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將她的“重要資產”——那袋珍貴的麵粉、小半桶油、秘製的醬料罐、心愛的蜂窩煤爐,以及深藏在床下磚底、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積蓄,一點一點,神不知鬼不覺地搬運到新的據點。

她不敢求助任何人,每一次搬運都如同一次危險的潛行。用舊包袱皮裹著麵袋,揣在懷裡,假裝臃腫;將油罐和醬料瓶混在買菜的籃子裡,上麵蓋上青菜;蜂窩煤則是一次隻能偷偷夾帶幾塊……精神高度緊張,每一次與孫秀英擦肩而過,都讓她心驚肉跳。

一有空閒,她就鑽進那小屋開始收拾。去廢品站討來些舊報紙,買來最便宜的白灰,自己調成漿,踮著腳,一點一點把斑駁的牆壁裱糊起來,雖然手藝生疏,糊得歪歪扭扭,但總算遮住了難看的黴斑和汙漬。她又找來幾塊半截磚,仔細地將那個土炕灶台的煙道疏通,清理掉積年的煙灰,試著生了一次火,雖然煙有些大,但火苗竟也躥了上來,能用了!

這個小屋,又小又破,夏天悶熱,冬天嚴寒,但它隻屬於她林曉燕一個人。每當她累得腰酸背痛,直起身子,看著這個被自己雙手一點點收拾出模樣的空間,聞著空氣中新糊的報紙和白灰的味道,心裡就被一種堅實的希望填滿。

然而,獨立也意味著全然的自我負責。房租、水電雖然隻有一盞昏黃的電燈)、一日三餐、柴米油鹽……每一分錢都必須精打細算。擺攤的收入變得愈發珍貴,也愈發顯得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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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經理那無形的打壓依然如陰雲籠罩,市管的巡邏雖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頻繁,但依舊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她迫切需要一種更隱蔽、更安全的經營方式。

一天深夜,她就著那盞搖曳的昏黃燈泡,再次翻看那本《個體工商戶暫行條例》,字跡在模糊的光線下有些難以辨認。忽然,她想起王大媽之前閒聊時曾提過一嘴,說街道居委會最近好像在搞什麼“家庭副業生產小組”,鼓勵家屬院的婦女們搞點編織、縫紉之類的手工活創收,據說上麵還挺支持。

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如果……她不出去擺攤了呢?

如果把賣雞蛋灌餅,也變成一種“家庭副業”呢?就在這間租來的小屋裡生產,然後……接受預定,送貨上門?

這個想法讓她瞬間興奮起來!這樣一來,就能徹底避開市管的視線!而且,如果能建立起穩定的客戶群,收入或許比整日擔驚受怕地擺攤還要可靠!

她是個行動派。首先,她小心翼翼地跟劉叔等幾位最熟絡、最可靠的老主顧透露了這個想法,解釋說以後天氣惡劣或者不方便出攤時,可以提前跟她預定,她做好了直接送到廠門口或者家裡。

劉叔一聽,連連稱好:“這法子穩妥!風吹不著雨淋不著,還省得跟市管打遊擊!成!以後我早上上班前,直接上你這兒來取!”

她又悄悄囑咐娟子,讓她在相熟的工友間散布消息,就說賣餅的曉燕現在可以“預定”了,量大還能稍微便宜點。

起初,預定的單子寥寥無幾。但漸漸地,靠著口口相傳,尤其是那些認可她手藝、又同情她處境的老主顧們的幫襯,訂單開始慢慢增多。

今天,隔壁胡同的張姐家要招待鄉下親戚,預定十張餅;明天,車間李哥家孩子過生日,想換換口味,問她能不能試著做點裹白糖的甜餅;後天,技術科的趙工要連夜趕圖紙,預定兩份餅加粥當夜宵……

林曉燕這間小小的偏房,真的成了一個隱匿於市井的“家庭作坊”。每天清晨和傍晚,狹小的空間裡都彌漫著溫暖的麵粉香和誘人的油香。那個土炕灶台被她收拾得利利索索,雖然火候控製不如蜂窩煤爐精準,但熟能生巧,也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她嚴格遵循那本《食品衛生知識》上的要求,操作前認真洗手,食材也儘可能挑選新鮮的,盛放器具都用開水燙過。地方雖小,卻竭力保持得乾淨整潔。

送貨是件辛苦事。無論刮風下雨,隻要接了單,她就得準時送達。常常是用厚厚的棉墊子把烙好的餅和溫熱的粥仔細包好,放進蓋著乾淨白布的籃子裡,一路小跑,穿街過巷,送到客戶指定的地點。雖然奔波勞累,但心裡是踏實的,不再需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準備著逃跑。

令人意外的是,這種模式的收入,竟比之前擔驚受怕地擺攤時還要穩定一些,而且因為徹底規避了與市管的正麵衝突和“品牌”糾紛的潛在風險,她的精神壓力減輕了不少。

然而,新的挑戰也隨之浮現。她租住的畢竟是居民院落,整日煙熏火燎儘管她已非常注意),難免引起左右鄰居的注意。

房東周奶奶為人寬厚,偶爾還會端來自家醃的雪裡蕻或者蘿卜乾給她佐餐,隻是時常慈祥地提醒她:“閨女,生火做飯可千萬當心,留神火星子,這老房子木頭乾,經不起燒。”

但同院另一戶,那位姓胡的寡婦,臉色就日漸難看了。經常能聽到她在院裡指桑罵槐:“哼,一股子窮酸油哈喇味兒,熏死個人了!”“一天到晚叮叮當當,也不嫌吵得慌!”“正經事不乾,淨搞些資本主義尾巴!”

曉燕聽了,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卻隻能賠著笑臉,儘量把動靜降到最低,做完吃食立刻開窗通風,加快收拾的速度。

她明白,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考驗在於,如何讓這個脆弱的“家庭手工社”能夠長期、穩定地生存下去。並且,她必須時刻準備著應對來自孫秀英那邊的風暴——那個視她為私有財產的女人,絕不可能輕易放任她就此“脫離掌控”。

她就像一顆被沉重巨石壓抑已久的種子,好不容易掙開一道縫隙,窺見了些許天光。但頭頂的壓迫依然存在,四周的風霜也未曾停歇。

所幸,她終於生出了自己的根須,在這片無人看見的、貧瘠的土壤之下,正拚命地汲取著微薄的養分,倔強地、一寸一寸地向上生長。

夜晚,她躺在那張用木板和條凳搭成的簡易床鋪上,聽著窗外胡同裡傳來的隱約犬吠和鄰裡絮語,默默計算著明日的訂單和成本,思忖著或許可以嘗試做點豆沙餡的餅子,或者熬點新的粥品……

路,依然漫長而崎嶇。但這一次,方向由她自己掌控。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選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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